謝玦摸了摸阮時樂四處張望的腦袋,「就是他。」
那老闆一臉詫異, 褐色的臉皮都有些僵硬, 隨即看了看阮時樂。
阮時樂敏銳的雷達開關只對惡意和謝玦的相關事情開著。他一改遲鈍直直看著老闆, 斂著光的眼裡寫著凶凶的警告, 像是在說, 「怎麼你有意見, 我們不配麼?」
老闆是個傳統老實直男, 島上沒有同性結婚的,確實有點難以接受。倒是一旁的老闆娘嘴巴甜,說兩人竹馬兄弟果然天生一對。
阮時樂開心了,滋溜溜的嗦粉。
一口氣連吃兩碗,老闆娘笑他胃口還是這麼好。
他們吃粉的時候, 隔著合抱的榕樹粗干,鄰桌坐下一個中年婦人。
她一來, 下棋的老爺子們吵吵鬧鬧聲都沒了,周圍嗦粉的人埋著腦袋滋溜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老闆娘笑眯眯的神情有些繃了,隨後又嘆了口氣,給婦人上了一碗粉絲,由她就這麼悶聲坐著。
阮時樂好奇的朝那婦人打探,老闆娘擋住了他的視線,小聲道,「她是個瘋子,腦子時好時壞,專門挑長得好看的小年輕摟摟抱抱拉拉扯扯。」
不會吧。
雖然隔著粗壯的榕樹擋著,只看見那婦人一個側面身影,一身簡單的棉麻長衫,沒戴任何首飾,但就從坐姿儀態來看是富貴溫婉的氣質。
尤其從榕樹間隙傾斜的日光落在她背上,整個人籠罩在光暈中,後脖頸以及用竹筷盤著的青絲都顯得聖潔溫柔。
她人坐在榕樹下,連簡陋的市井氣息都帶著國畫的韻味。
怎麼都不像瘋子。
老闆娘見阮時樂不信邪的好奇,開口道,「你別看她溫溫柔柔的,別人小孩子不同意,有家長在的情況她都搶的。瘋起來沒人拉扯的住。聽說家裡有錢,買了度假別墅給她住著,最開始的時候,每天都往家裡領十幾歲的小男孩兒,沒養幾天又厭棄了。」
「一開始人家都信她是丟了孩子找孩子,但是她一年年的,找的男孩兒越來越大了,以前還是未成年的孩子,現在都瞄準20歲出頭的了。」
阮時樂道,「有沒有種可能,她兒子每年也在長大?」
老闆娘被說的一頓,但是街坊鄰居都認為這瘋女人居心不良,而且之前還有孩子從別墅出來報警說性騷擾了。
老闆娘也不多和阮時樂說什麼,只用一種你還是太單純了的眼神看著阮時樂。
老闆娘走後,阮時樂問謝玦,「聽過這事嗎?」
「沒有,可能是最近五年內來的吧。」
「你咋看。」
謝玦朝阮時樂的視線看去,只看到女人略顯臃腫發胖的側身,在光下,白皙脆弱,像是逐漸透明羽化的蝴蝶。只是靜靜坐著,很有藝術大家的風範。
「應該是找兒子,那些被領進別墅的小男孩兒一腳見識了榮華富貴,基因測出毫無血緣關係又被退了回去,大概是心有不甘想要訛錢。」
阮時樂一向對謝玦百分百信任,「那也是個可憐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