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蔣憐忽然一下,掀翻了她身旁那隻說好送給全課房人做禮物的大箱子。
大箱子轟然倒塌,蓋子打開,一瞬間,無數令人頭皮發麻的「吱吱」聲想了起來,一大堆灰呼呼的東西以極快的速度竄出,往每一個人的腳下竄去。
「啊啊啊啊!是老鼠!!」
「啊啊啊啊啊不活了!老鼠啊!是老鼠!」
「要瘋了!好噁心!都走開!老鼠!都在走開!」
不過一會兒,整個課房的人,在蔣憐的大笑聲中,全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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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丫頭,是要氣死我不成!」蔣憐被帶下山後,蔣張氏朝她怒吼。
「吼什麼,」蔣憐一臉不耐煩,「襄州蔣家讓我來這裡讀書,你們不是特不願意嗎,現在我讀不好,你們又裝出一副不滿意的樣子,給誰看吶?」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蔣張氏又高聲道,「你爹現在還在為你放老鼠的事在山上給先生們道歉,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我們對你還不夠好嗎!」
「好?好的話,為什麼送我來這裡之前,要無數次跟主家商量能不能換我那個傻二弟過來念書?好的話為了阻止我念書,還差點把我賣給村頭那個得了花柳病的五十歲老漢?這就是你們對我的好?」
「你終歸是個女子,讀書再多也光耀不了門楣,早點嫁人才是正事,給你許的那戶人家家裡做布匹生意的,賺不少銀子,你去了,能愁吃不好穿不上嗎!」蔣張氏又高聲道。
「既然你都說了我是女子只能嫁人,那來京城讀書,說不定我能尋覓個更好的姻緣呢,你們怎麼不說這一點?」
「你能尋什麼好姻緣?就你這一股子混勁兒,京城哪位貴少若是瞧上你,他便是眼瞎了!」
「哦,那你意思我這麼不堪,都能配得上那做布匹生意的五十歲老漢,那老漢也就不過如此唄,」蔣憐笑了,「回頭我就告訴那老漢,你在背後是怎麼貶低他的。」
「蔣憐!你瘋了嗎,我什麼都沒說!」蔣張氏更氣了,「而且我可是你娘,你就算再混,也不能在外頭說你娘的不是吧!」
「娘?你是我娘?」蔣憐冷笑一聲,「我爹娘在我七歲的時候就死乾淨了,若不是看他倆留下那點財產,那這個關係遠得不能再遠的表親,何苦把我接你家去呢,就這,你也好意思說你是我娘?」
「我怎麼不是?我對你那般盡心盡力,你能長這麼水靈,還不是我一口面一口米靜心餵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