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蔣憐不想搭理她,直接要走。
「站住,」女人又在她身後叫道,「我找你,也沒別的事,就希望你稍微收斂點。」
蔣憐沒理她,繼續走。
「別以為自己攀上高枝還真是個鳳凰了,這玉蘭軒雖然隱蔽,宅院和宅院之間隔得遠,但你也沒必要總是叫那麼大聲,故意給誰聽呢,」女人又道,「我告訴你,一個做外室的,男人想棄你,那不是隨時,你故意炫耀什麼呢,得寵了幾天,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非要給旁人炫耀一番,才安心是麼?」
蔣憐聽完這番話,頓住腳步。
她突然轉身,盯著女人:「你什麼意思?」
「還裝傻呢,故意的是吧,我告訴你,你也就剛搬來不久,被男人疼兩天,若是再待久一些,你便就和我一樣了,有什麼可得意的,下賤人家的女兒,總歸下賤,還真以為自己模樣生得好,天生會浪,便可以嫁給人家做妻了?做夢!」那女人氣沖沖把話說完,這才一甩袖子走了。
蔣憐站在那裡,呆呆望著她。
過了一會兒,她咬緊牙齒,扭頭就快速往宅院走去。
玉蘭軒不大,但比翰林別院精緻了許多,院落里的細竹蘭葉長得很好,鳥雀時不時發出悅耳的叫聲,一陣微風吹過,蔣憐還能聞到不知何處飄來的花香。
陸衡清在這裡有一間書房。
這書房位置背光,不似她的臥房開門就是小橋流水,蔣憐走進去時,還帶了一盞燭燈。
蔣憐來到書桌前。
書桌上放著幾本冊子,蔣憐夜晚看到過幾次,陸衡清對著這些冊子書寫。
其實蔣憐也一直問自己,如果說陸衡清是覺得她吵鬧,才把她放在這裡,那他為何每晚下職還要從那麼遠的翰林院來這裡。
唉。
蔣憐搖搖自己的腦袋,拿起一本書冊。
書冊封面沒有題字,但她知道,這裡面滿滿當當裝的,全是陸衡清的手跡,
她看著那書冊,深吸一口氣。
打開。
哐當。
蔣憐只看了一眼,書冊便掉在了地上。
她迅速又拿起一本,翻開來看。
又是一愣。
她雙手有點顫抖,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後背碰到了書架上,身後的一隻箱子硌得她疼。
蔣憐轉身,看著那木編箱子。
想了一會兒,她放下書,取下那箱子,打開。
箱子裡都是些他那時上學的書籍罷了。
蔣憐一本一本拿出來,打開,翻閱,閱翻,翻到最後,越翻越難受。
陸衡清、陸衡清這個人,是故意的嗎。
無論書桌上的冊子,還是他上學時的書冊,那裡面的一筆一划。
都是標準的書寫字體。
蔣憐雙手顫抖,不信邪地繼續去掏箱子裡的書。
她不信他的筆記會那般標準。
但當她又拿起一本書冊後,目光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