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憐不再說話,只起身跟著空塵走了。
穿過靈雲寺蜿蜒曲折的走廊,路過一座座空闊的佛堂大殿,繞過山峰溪流,終於,蔣憐看到一與眾不同的寺廟。
這廟四面都被金色的網繩圍擋住,整個寺廟不大,卻通體用的暗色磚石壘砌而成,屋頂瓦片質感酷似琉璃,卻散發著隱隱的黑紫色光澤。
這裡聽不見鳥叫,蔣憐甚至覺得天色都比別處暗一些。
總之,很滲人。
「施主有請。」空塵邀請蔣憐進廟。
蔣憐看了看他,想了想,硬著頭皮進去了。
一進去,她便被廟裡燈火繚繞的景色驚了一下。
這裡的寺廟供奉的不是神佛,而全是牌位。
黑色的,死人的牌位。
而供奉用的白色蠟燭,燒出來,竟也帶著隱隱黑紫色的光芒。
「你帶我來此作何?」蔣憐馬上問。
「以後這便是施主修習之處。」空塵又道。
「此處有什麼好修習的。」蔣憐又道。
「是啊,此處相比其他佛殿,的確差上許多,甚至施主長此以往在此生活,用的飯食更不如靈雲寺其他處所,穿的布料更粗糙,睡的床會更加冷硬,也許臥榻漏風,還生著許多蟲。」
「你說這些,是想讓我知難而退麼。」蔣憐問。
「不,」空塵搖頭,「恰恰相反,貧僧只是想告訴施主,施主的病,極為難消,我們已經盡最大力讓施主儘量感到舒適,可其實,施主若想解病,需過得更加痛苦才是。」
「為何?」蔣憐繼續問。
空塵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目光轉向面前:「施主看見這些牌位了麼。」
「怎麼了。」
「這些都是靈雲寺百年來,解過此類病症施主之牌位。」空塵又道。
「你們真奇怪,治好人家的病,人家死了還給人家供起來。」蔣憐覺得好笑。
「不,」空塵再度搖頭,「這些人其實在生前,就已經被供奉在這裡了。」
「活著就被供上了死後的牌位?」蔣憐不解,「你們這不是詛咒人家麼。」
「是詛咒。」空塵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