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竟夕覺得他好像在耍貧嘴,伸手拍打了一下他。
「哦,終於有力氣打人啦?」
好像,是有點兒力氣了。沈竟夕從他的懷裡掙扎坐起,眼睛腫腫地看他。
車內視線昏暗,但他的臉白得發光,回看她的眼神帶了幾絲笑意:「你這樣盯著哥哥,哥哥會忍不住想咬你的。」
沈竟夕:「……」
她又拍打了一下他。
「力氣還不小。」
她從他腿上起身離開,曖昧的氣息瞬間淡了下來。
他好像不想突然變淡,伸手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帶著她整個人,朝他的臉不斷靠近。
兩個人臉對著臉,咫尺之間,呼吸相聞,濕熱的氣息,直直噴在她的臉上。
心髒撲通撲通跳了起來,沈竟夕感覺自己頓時不知道如何呼吸,但他只是勾了勾笑,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子尖就鬆開了。
「小沒良心。」
這四個字似乎包裹了他的許多埋怨,他轉身推開車門,「下車吧,回家煮點東西吃,你不餓,我還餓呢。」
*
小姑娘的情緒穩下來後,變得乖極了,下車的時候還提醒他記得拿電腦包。
許渡在電梯裡看著她,內心微微沉了沉。
總覺得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那些事,那麼多人知道,並不是什麼秘密,他亦沒有打算一直瞞著。之所以還沒說,是因為重逢之後小姑娘的情緒就很不穩定,僅僅是得知他丟了輛車,就開始掉眼淚,要是知道他用自己的骨髓救了許晨三次,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
他拿愛哭的小姑娘沒有辦法,更不想看到她哭。
可是今天怎麼會突然就哭?難道是因為想起了什麼曾經放下的人。
但他總覺得,她曾經放下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他自己,只有他自己,沒別人,她心里不可能有別的男人。
這是男人的直覺與自信。
電梯叮一聲,抵達了樓層。
沈竟夕情緒徹底釋放之後,在家用溫水洗了把臉,敷了眼睛,隨後像個沒事人一樣,在一旁打下手。
許渡從冰箱裡翻出耐儲存的食材,簡單地煮了兩菜一湯。
說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在他家裡吃晚飯。室外萬家燈火點亮,秋風冷涼,室內電視機開著聽個聲音,簡單的飯菜,飄散出暖人心的香氣。
沈竟夕吃著飯,琢磨著要不等下把話說開,這樣他也不用老覺得她是個愛哭鬼了。
但是情緒一旦回歸正常,又覺得乍然開口好突兀。
於是默默地吃飯,思索等他過完生日再說不遲吧,反正不差這一兩天。
何況明天生日還有更重要的話說。
正想著,對面投過來一道目光,抬頭看去,許渡正無語地盯著她。
「怎麼了?」她心虛地問。
「該我問你怎麼了,發什麼愣?」他夾了些腐竹燒肉到她碗裡,「菜也不會夾了,吃白米飯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