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幕輕表現得雲淡風輕,但江羨魚總覺得姐姐心裡還是難過的。他知道那種盼著人回來的滋味,也知道那種期盼落空會有多傷心。
他只盼不到兄長都會那般難受,姐姐可是兩個人都沒盼到……
那一刻,江羨魚決定還是先陪著姐姐去祁州吧,離開京城這個傷心地。等姐姐在那邊安頓好之後,他再啟程去南海也不遲。
當日午後,江羨魚便帶著府里的護衛和家丁抬著聘禮去了四王府。因為當初四殿下送來的聘禮不少,此番他府上的人幾乎都出動才勉強夠數。
一行人走在街上看著浩浩蕩蕩,引來了不少人圍觀。有百姓認出了江羨魚,還以為江家這二公子是要去誰家提親呢。
直到看到江家的隊伍停在了四王府門口,眾人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哎呦,江小公子,您這是幹什麼啊?陛下的旨意不是說了,聘禮不必退回來。」王府的管事苦著臉道,「您這麼一鬧,豈不是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陛下的旨意都下了,還怕人知道?再說了,我們江家又不缺這點東西,還不至於賴著你們的聘禮不還。」他說著一伸手,穀子忙將禮單遞了過去:「你點點數,金銀珠寶,糖果糕點,還有這些活物都給你們補齊了,一點不少。」
管家沒得自家王爺命令,哪敢去接禮單,只賠著笑臉道:「江小公子,江小伯爺,您別為難小的啊。我們王爺吩咐過……」
「東西我送過來了,你們王爺怎麼說的,與我無關,我們江家如今和你們王府有沒有瓜葛。」江羨魚心裡帶著氣,說起話來夾槍帶棒的,王府的管家知道其中就裡,也不敢擺臉子,只能尷尬地站在一旁搓手道:「小伯爺,你這是抗旨啊。」
「那你讓你家主子去參我一本吧,最好把這勞什子爵位收回去。」
「小魚,怎麼說話還是沒輕沒重的?」門內忽然傳來了了謝瑾的聲音,隨即便有護衛抬著木輪椅走了出來。
謝瑾坐在木輪椅上,人看著比先前更憔悴了些,眼底帶著青黑,看上去病懨懨的。
江羨魚心裡有氣是因為心疼姐姐,但他畢竟不是個心狠之人,再加上知道此事也不全是謝瑾的錯,這會兒看到對方那模樣,其頓時消了大半。
「你……病了?」
「病與不病,還有什麼分別?」
謝瑾面上帶著笑意,那笑意卻讓人覺得心酸。
「你們真是……東西我送來了,告辭。」江羨魚不忍再多待,也實在說不出什麼奚落的話了,轉身就想告辭,謝瑾卻開口叫住了他。
「小魚,我叫你失望了。」謝瑾道。
江羨魚聞言頓時有些氣惱,「你連見她一面都不敢,是怕她看到你這副樣子嫌棄你嗎?你自輕自賤,便覺得我姐也是那樣的人,你根本就是瞧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