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殿內。
龍族的左護法正在朝雲無淵匯報大婚一事的進度。
聽他所言,此番龍族上上下下對龍君大婚一事都格外重視。但看龍君本人的態度,卻好似並不上心,甚至沒等對方話說完就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再說。
「君上?」
「你們定奪便是,一應細節不必朝本君多言。」
護法自是看出了龍君的不悅,不禁想起宮中傳言,說這位龍君對人族那小侯爺似乎不甚上心。念及此,他苦口婆心規勸道:「君上,此番和親您確實是為了龍族犧牲頗多,可那人族的小侯爺又何嘗不是?人族的壽命短暫,君上哪怕對他不滿意,也不過將就個幾十年的光景,待他……」
話音未落,他忽覺對面瞥來一抹冷厲,後頭的話便咽了回去。
雲無淵冷冷睨著他,那目光極其危險,但護法卻不明白自己說錯了哪句話,一時間被龍君那威壓逼得有些坐立不安。
直到隨之而來通報聲為他解了圍:
殿外的護衛來報,說人族小侯爺病了,詢問雲無淵能不能請個醫官。
護法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替江羨魚求了情:「君上,人族性命本將脆弱……」
「退下。」雲無淵並未給他繼續嘮叨的機會。
護法無奈,不敢繼續惹龍君不痛快,只能訕訕走了。
江羨魚原本沒什麼睡意,發了燒之後反倒有點昏昏沉沉,倚在軟塌上不知不覺便睡著了。直到感覺冰涼的手指擦過他滾燙的臉頰,這才令他稍稍清醒了些。
「穀子?」江羨魚睜開眼睛,猝不及防對上了雲無淵掩在面具後的眸光,嚇得燒退了大半。雲無淵一手從他心口的位置撤走,指尖還殘留著未曾隱去的墨青色妖氣。
「君上!」江羨魚想要起身,卻被一隻大手按住肩膀,示意他重新躺下。
「還難受嗎?」雲無淵開口問他。
江羨魚這才發覺先前那昏昏沉沉的感覺竟是消失了,除了還有點疲倦,身上沒有任何不適。
「不難受了。」
「你這段日子可有不舒服的感覺?」
雲無淵方才一番試探,發覺少年身上的龍力竟然變得更棘手了,過了這麼久不減反增,這實在是太反常了。他只擔心這龍力會給江羨魚帶來別的影響,是以才有此一問。
江羨魚卻會錯了意,以為對方發現了什麼,嚇得連忙解釋道:「沒有不舒服,我很好,半點異樣也沒有,吃得好,睡得也好。」
雲無淵面具後的劍眉微微一擰,卻沒再追問什麼。
江羨魚一臉緊張地看著他,又是忐忑又是畏懼,唯恐龍君揪著這個問題不放,或者覺察到什麼。
「睡吧。」雲無淵一手撫上他的額頭,那動作十分溫柔。
江羨魚恍惚間總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然而不等他想起什麼,便閉上眼睛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