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辦公桌後,有什麼東西放在了桌面的絮響,桌底似乎能把一切聲響放大千百倍,傅伽燁一動不動,已經不是腿麻的程度,喉嚨因為神經拉扯而乾燥欲裂,但連口水也不能咽一絲一毫。
好在,他聽對方道:「是傅總要的一份資料,我先放這兒了,他回來的話麻煩殷小姐和他說一聲。」
門重新帶上。
「傅伽燁誰讓你把墨弄我身上!」氣惱的聲音一下子打開,清亮鑿人。
一低眼才發現他嶙峋的眉骨怒壓著,面容的寒冽與底下的噴薄欲出仿佛來自兩個世界。
像是頭被犯禁地的野獸,下一秒就要把她變成一具屍骨。
她心裡咯噔一下。
自覺過火了,讓下屬進來找,鬧出點動靜,被發現等於令他顏面與威嚴盡失,堂堂傅氏總裁,跪在自己辦公桌底下,被操縱、擺布,表面衣襟齊整,實際坦露著,以傅伽燁對事業的重視程度……
對上那雙沉惻森凜的眼,她咕咚咽咽口水,「你……你是不是想打我?」
她危機意識與反應能力成正比,說著眼珠子已經滴溜了一圈桌面有沒有趁手的工具。
不行,傅伽燁常年鍛鍊、從小練擊劍拳擊,這些她都門兒清。
硬碰硬真打不過,甚至她都不一定能逃出那扇門。
柔術雖善用技巧,但在絕對體型實力面前,她心裡直打鼓。
那張陰怖的臉,遠比在金樺海瘮人。
「你打我我絕對不跟你訂婚!」她抓住扶手找底氣,一邊威脅,腳已經踩在地面,準備鞋也不穿先跑出那扇門。
訓馬第二點,人身安全永遠第一位。
「我不會打你。」
她上半身都像火箭似的傾出去了,忽地聽他開腔,語氣喑沉。
她停住,屁股落迴轉椅。
鬆了口氣,倒不怕傅伽燁撒謊,這人最重諾。
看來聯姻的事對傅大老板果然足夠重要。
「再露出那種嚇人的表情,我就拿馬鞭抽你!我這次是忘帶了。」緩過心悸,她忿忿湊在他臉前道。
黑沉的眼底是她的倒影。
傅伽燁看她,很一會兒,嗯了聲。
她便惡劣地扯起他一直想保持乾乾淨淨的衣袖,擦拭自己腳踝半乾的墨漬,上下來回地。
白淨的袖口立馬黑乎乎一片。
她才心情舒暢。
穿鞋出門。
冷風刀子似的刮臉上,她鑽進停樓下的車,心想,等口銜到了,讓傅伽燁戴上,必須讓他學會接收自己的指示,培養起對騎手的服從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