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敏因煩躁一拂,瓷碗碎片連著湯汁四濺,有幾滴濺在了剛推門而入的蔣溯褲腿上。
盯見那污漬,床頭的人一頓,慪氣別臉。
「芝姨,麻煩你再去盛一碗來吧。」蔣溯吩咐。
病人不吃飯,李芝愁得吁聲嗐氣,噯了聲,去外邊支會別的傭人來收拾殘局,自己又去了廚房。
蔣溯在床畔的沙發椅坐下,扯過他的手,細伶伶的,推碗時被濺了油點,好在不燙,蔣溯拿濕紙巾給他擦淨。
「我要去見她。」他鼓腮,「否則多少碗我也不吃。」
「見了她,要做什麼?」擦完幫他把袖邊挽了兩道,方便待會兒吃飯。
「當然是繼續和姐姐在一起。」
「她如果不願意和你繼續呢?」蔣溯問。
話一墜,氣氛蕭條。
危敏因的腦袋霜打似的耷低,揪著被子發泄。
許久,啪搭啪嗒,絨被砸出濕點兒。
「不會的,我好好道歉,乖乖的,姐姐會原諒我的。」
他抬臉,鼻子堵了:「哥,你幫我,幫我跟醫生說說,放我去見她,他們肯定聽你的話。」
淚洏洏一張臉,與記憶中的稚氣吻合
敏因稍大一點,不像兒時那樣黏人、撒嬌,更多是避著他,興許是他叮囑多了,注意這個不准那個,加之高中後上課時間愈長,大學又異地,能覺出他對自己日漸的生分。
譬如那袖邊,剛捏好,他把手抽回去,又薅下來,手縮進袖洞裡,寧願長出一截。
「哥……」
仿佛是幼時怕黑而哭的模樣。
他牽開目光,千斤墜重似的,恰好對向他床頭一張合照。
綠茵鋪金,殷松夢一件復古提花毛衣,笑靨明媚;
危敏因倚在她懷裡,面頰紅撲撲,應該剛和她鬧過,衛衣褶亂,髮絲支棱。
視線忽就輕了,變得細密。
「她要是原諒你,這一年不會不來看你。」
照片裡太陽晃了眼。
合照什麼的,他和殷松夢沒有。
「我知道啊,姐姐肯定在騎馬衝浪,哦,還有開牧場,太忙了,才會忘了我,所以我要乖乖的。」
他拿過床頭今天剛洗出來的照片,低頭撫著。
「姐姐吃軟不吃硬,我去找她,撒嬌待在她身邊,不再惹她生氣,她總有一天會原諒我的。」
「況且,我們沒有分手。」
身影騰地起身,椅腿蹭出尖銳的噪聲。
蔣溯有些失態。
拇指又開始焦躁捻挫食指。
他們不過在一起一個寒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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