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她瞥了眼遠處那張沙發,他攤著身軀在那,好像快死了似的。
她繼續在筆記本電腦上打字,趴在床上,塞著只枕頭,翹著腳,愜意自在。
他似乎十分痛苦,攥著筆桿,喉頭滾咽著,偶爾溢出聲嘶啞的沉吟。
如今的蔣溯已經不會死咬牙關,又或者把自己手腕咬得血淋淋來堵住聲音了。
殷松夢的開題報告,事先經過蔣溯的指導,思路泉涌,邊查資料邊寫,時光飛逝。
等她再瞥向沙發,蔣溯已然沒了力氣,擠著靠背歪倒,指骨掬著,雪白指尖陷進沙發皮墊里,埋著臉,拱著腰段,仿佛已經被銼弄到極致。
她的手搭著手機屏:「要關麼?」
「呃呃……」
回答她的是窒息般的低吼。
就在她指尖碰上屏幕的關機紅鍵時。
「別。」蔣溯竟然擠出字音,艱難地,「別關。」
殷松夢心頭浮起訝異。
緩緩縮回了指尖。
她沒想到,蔣溯竟會被欲折磨至此,清冷感全無,病房門甚至沒有反鎖,倘若誰推門而入,便能將他的淫/靡盡收眼底。
原來平素在家里矜冷自持,在商界手腕詭冷的蔣溯,私底下全無姿態,衣擺快卷到肋骨了。
她提醒了句:「別磕碰到你的斷手。」
於是在加號鍵又按了一下。
在遠處更痛苦的低吟聲中,繼續埋頭寫開題報告。
趴久累了,改成靠在床頭,大腿墊個枕頭,電腦放上邊,迅速敲字。
陽光西斜,她總算關掉電腦步了過去。
撈起他,靠在自己肩膀,他被打濕了一遍又一遍,面頰緋紅,那副無框眼鏡,替他摘下來時,金屬鏡腿都是燙手的。
她盯著那雙迷濛的黑眸,問,有這麼爽?
蔣溯抿唇沒答。
就在她以為他不打算吭聲時,他把灼熱的面龐埋在她頸窩,「嗯」了聲。
還真是一次又一次令她吃驚。
他說想要,想被她弄,仿佛春天的貓蹭著她肩頸,眼睛裡頭一汪春水。
殷松夢卻有些走神兒。
她想起了慶功宴喝醉了那晚的夢。
興許是酒精把體內水分燒乾了,清泉卷舐著,恰到好處的掃蕩,一陣陣涌流噴薄,格外清爽,十分真實,以前從沒抵達過。
蔣溯又喊了她一聲。
她回神:「瞿院長的話你忘了?外支架還沒拆呢。」
「我左手不會亂動。」他喉頭仿佛滾砂,唇瓣擦著她腮畔,聽得出來是真的很想弄。
她被夢裡的感覺勾纏著,忽地說:「你幫我那個吧。」
蔣溯茫然。
她點了點他的唇角。
可不知怎的,是沒喝酒,不夠醉,不夠昏沉沉,還是蔣溯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