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事巨細靡遺,大火收汁時濺上灶台的油點子隨手就用布拭乾淨了,燒菜接近尾聲,料理台依舊光潔如新。
殷松夢說沒怎麼。
桌上的白芹、桂魚、四喜烤麩……都是她喜歡吃的,蔣溯左腕鋼架還沒拆。
「院長說你的手還得格外小心,可以彎曲也不能碰重物。」她心尖愈發的堵。
蔣溯喜歡照顧她,她如果坐下來,覺得他做的飯菜好吃,能多吃點,他在對面偶爾看著,格外幸福,雖然是假象。
「食材送過來都處理好了,我沒怎麼動左手。」他單手解開半身圍裙,攀好,十分紳士替她拉椅子,長身立於蠶絲布藝燈下,靜謐清和。
殷松夢心口堵著,並不領情:「你不用做這些!我家有保姆給我做三餐。」
她知道蔣溯讓阿輝加了家裡老阿姨的聯繫方式,倘若他在,定會攬下照顧她的細枝末節,就聯繫阿姨不用過來,阿姨自然樂得清閒。
這次亦是,中午剛回國,傍晚便在這,恐怕時差也還沒倒過來。
「你是我保姆嗎?」質問聲中主臥門板「砰」的一響。
客廳只余蔣溯獨自一人,燈影黯淡,萬家燈火的熱鬧,輪在這,那一盞燈忽地就涼了。
他扶桌坐下,摘了眼鏡丟在桌面,盯著那圈光暈眼角發燙。
襯衣沾惹的油煙味一瞬間湧上鼻尖,他其實不喜歡做菜,弄髒手,頭髮衣服也多少會沾上雜味,偏偏他嗅覺靈敏,但他又喜歡看殷松夢吃他做的飯菜的神情,搞得跟自虐似的。
還是自我感動?人家明明有保姆,拿了廚師證營養證,做慣了的熟手。
飯菜陳列,對面空蕩蕩,他忽然就忍受不了襯衣上一絲絲的雜味了,哪怕只用忍受到飯後,也受不了,騰地起身,往浴室去。
流水淅瀝,掩蓋了一些壓抑的聲響。
他出來時穿了件寬鬆盪闊的白t,不知是否熱氣氤氳的緣故,胳膊白膚摻著血氣,連眼角也比原來紅。
見到殷松夢坐在燈下,餐桌位置,驀地駐足。
上次也是,回國後她態度便不對勁,緊接是分手,他總覺得她要再甩他一次。
「抱歉,我不該對你亂發脾氣。」筷尖戳著飯粒,她低著頭。
咕噥著:「你做的菜我喜歡吃。」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被危敏因鼓搗出火氣,回來他恰好撞槍口上了?還是蔣溯的付出,令她覺得那場夢愧對他,所以惱羞成怒了?
「我們吃飯吧。」她扭過頭來。
蔣溯想逃,他怕那是夢。
可又禁不住一次次墮入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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