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男人語氣中滿滿的暗示,秋意遠臉色扭曲,差點沒把隔夜飯都嘔出來,他膈應地拍開對方的手,眼底殺機一瞬即逝,奈何現實多少有些殘酷,以他如今的身體狀況,就連走路都分外艱難,更何況從一個成年男人手底下逃跑。
酒鬼男人揉了揉自己被拍開的手,臉上不懷好意的笑頓時就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被掃興後的怒意,他強硬地揪住秋意遠的領口,噘著嘴就打算霸王硬上弓,盤算著一會自己可不能讓對方好過,先好好發泄自己的欲望,盡興了再說。
那臭烘烘的人朝自己徑直而來,秋意遠一想到對方污穢的意圖,反胃的同時對陰致逸的恨意又上了一分,恨不得把這兩個人都一起挫骨揚灰。
內心對男人的噁心蓋過了身體的疲憊和疼痛,秋意遠反應迅速地扯開男人攥著自己領口的手,抬腿就用膝蓋狠狠朝對方的腹部撞去,那狠勁幾乎把他僅剩的力量都用盡,好不容易處理好的傷口又裂開,疼得秋意遠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啊——」酒鬼慘嚎一聲,還沒來得及污染自己肖想的珍饈,下腹就先炸開般傳來致命的痛苦,他冒著冷汗捂住自己的命根子,瞪著秋意遠的眼神恨不得殺了對方,哪怕對方此時的處境比起自己要更為慘烈。
「識相的就快滾。」秋意遠一手扶住牆面,另一手則是捂住恥骨附近不斷冒血的傷口,殺意盎然的眸子冷冷地盯著對方,心臟卻不似表面的冷靜,劇烈跳動,不過是強弩之末。
酒鬼攥緊手裡的酒瓶,佝僂著身體緩了好半響才重新站直,卻是不聽秋意遠的警告,氣到極點的人揚起酒瓶就往對方的頭頂砸去,失去理智般嚎叫:「臭表子,你敢動老子的命根子!去死吧!」
寂靜的夜突兀地響著這聲刺耳的咒罵,皎潔月光映照著通體翠綠的酒瓶,連帶著男人猙獰醜陋的面孔都一併落入了秋意遠的眼底,他喉間發緊,想躲卻無力閃躲,甚至剛剛的拼死一擊讓他只想闔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他實在太累了,累到哪怕直面死亡都無力反抗。
要死在這裡了嗎?
他以為他的人生會是被銘刻在商界的傳奇,未曾想與下水道的老鼠也無甚區別,在這樣一條骯髒逼仄的巷子被一個酒鬼殺死,曾經的抱負像個笑話,辜負父母的期望,死得這般憋屈。
身體躲避的速度比起男人行兇的速度過於緩慢,莫大的絕望籠罩在秋意遠心頭,他繃著的那根弦就快要斷裂,瞳孔緊縮地看著那支酒瓶一點一點的落下,似乎下一刻就會將他扼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