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他們昨晚差不多凌晨三點才到家,又險象環生,精神疲憊到了一定程度應該沾床就睡才對。
陰致逸咀嚼著包子,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秋意遠臉上神情的細微變化,待咽下嘴裡的東西後方才笑吟吟道:「嗯,怕那群人會找到這,替你守門。」
聞言,秋意遠心弦微動,根本不知道這不過是對方隨口編造的謊言,他眉眼的冰冷消散了大半,沉吟道:「我們走的時候沒人看見,不會發現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在這守著,你去睡吧。」
「晚些時候再休息吧。」陰致逸晃了晃手裡的包子,俊秀的臉上半點欺騙弟弟的愧疚也無,反倒是正面迎上秋意遠的目光,笑容坦蕩而赤誠。
秋意遠眸光微閃,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心跳驟然加快,他吃著手裡的包子,注意力卻全都在凌宿身上,但自從那個想法在腦海中冒出來後,想再忘掉就變得極為困難起來。
「不好吃嗎?」陰致逸輕聲開口,看似客氣有禮地詢問一句,眼底卻是意味深長。
「咳……」秋意遠不自在地輕咳,在凌宿出聲的同時,心裡就咯噔一聲,他沉默著想好措辭,隨後才把到嘴邊的搪塞咽下去,啞著嗓子緩緩道:「凌宿,就是突然好奇,你這樣溫柔禮貌的人,在做一件事時,更喜歡占據主導還是從屬地位呢?
「呵——」聞言,陰致逸沒忍住輕聲出聲,他似笑非笑地端詳著面前並未展露太多情緒的人,微微偏頭並不作答,幽深的眸子似乎有洞察人心之力般。
秋意遠似乎是對這個答案格外執著,迎著那道仿佛猜透他小心思的目光而去,無聲地攥緊拳頭,正待他要放棄轉移話題時,陰致逸開口了。
「我當然是更喜歡把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呢。」陰致逸挑起眉梢,莞爾笑道。
聽到這個回答,秋意遠耳尖泛起熱意,他眼中的掙扎及不可見,語氣艱澀地又問了一句:「任何事情嗎?」
陰致逸從容自若地回答:「當然,任何事。」
得到肯定確切的答案,秋意遠臉上的鎮定頃刻間就碎裂,他眉頭緊鎖,咬了咬牙沒把繼續追問的話說出口,在不可置信過後又覺得難以接受。
淡淡的不適與羞恥縈繞而生,秋意遠下意識的對此產生牴觸,但瞧著那張偏頭朝自己微微一笑的臉,反倒平靜了下來,他手心無意識攥緊,閉上眼睛後長舒一口氣。
那瞬間他的腦子裡,十分荒謬的在想,被凌宿進入是什麼感覺。
看著仿佛做了人生最艱難決定的秋意遠,陰致逸的眸光落在了那雙眼尾泛起潮紅的瑞鳳眼,面不改色地手裡的包子吃干抹淨,沉靜道:「我去休息了。」
「好。」秋意遠抬眼深深地凝望著凌宿,眼底的情愫翻湧,在做好決定後心情意外的暢快。
叮咚——
在琴房的門被關上時,口袋裡的手機隨之響起久違的鈴聲,秋意遠眉眼間不易察覺的情意瞬間消失,復而凝重地打開屏幕,不出意外的是尹妙顏接二連三的電話轟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