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驚川摸了摸自己唇上透著些許刺疼的傷口,開始後悔之前的衝動行事了,他低聲道:「沒有。」
「不願意和我說嗎?」陰致逸故作失落,慢條斯理地擦乾手上的水漬。
自己剛剛的反常,但凡腦子沒點問題都看得出來反常,可陸驚川總不能真實話實話,比起解釋這些,他更想把眼前的困境解決了。
想著,低頭看了眼,想清理又礙於陰致逸在場,那種奇怪的感覺又襲上心頭,他咬著牙反問:「你真的愛我嗎?」
這個問題多少有點羞恥,就連陸驚川問出來的時候臉上都隱隱發燙,他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問出來的。
「驚川,也許是我做得不夠好,你才會這樣想。」陰致逸忍住了唇角上揚的弧度,繼續用著那繾綣的語氣念著:「我愛你,我很確定。」
心仿佛被無形的弦撥動,陸驚川剛被冷水澆下去的熱意又捲土重來,連帶著靈魂似乎都因此戰慄,難以言喻的悸動悄然生起,他唇角下意識彎了彎。
等到頭頂的花灑給他噴了個透心涼,陸驚川才眸光一凝,臉色難看了幾分:「你很久之前就喜歡我的話,為什麼不追?」
這是陸驚川心裡最大的疑問,哪怕對方告訴了他,空降研發是為了自己。
「你一看就喜歡女人吧。」陰致逸眉梢微挑,語氣故作悵然道:「與其讓你覺得噁心,不如就靜靜看著好了,只是我沒想到我們真的有朝一日能在一起。」
聽著陰致逸的解釋,陸驚川心情有些微妙。
他現在就是因為對方是個男人而心生牴觸,這種本能的抗拒是生理與心理雙重意義上的,哪怕在很大程度上他已經克制住,甚至習慣了,可總有一道坎邁不過去。
想到最近幾天時間,對方逐漸和成舒樂走得很近,陸驚川聲音遲疑道:「你為什麼要答應和成舒樂去看車展?」
不得不說,以『男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質問對方,這種體驗讓陸驚川內心隱秘地泛起一種爽翻了的感覺。
「嗯?」陰致逸詫異地偏了偏頭,似乎沒聽懂陸驚川的質問,他抵著下巴狀若思考:「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不記得我有答應下屬的邀約。」
根據他自己對催眠的設定,進入催眠狀態的『齊年』當然會自動模糊白天在公司發生的事情,此時只需要裝傻。
乍一聽這話,陸驚川直以為對方裝蒜,可冷靜下來又想起了此時的陰致逸經過催眠,並不記得白天發生的事,想以『男朋友』的身份算帳都師出無名,陸驚川憋屈得後糟牙都險些咬碎。
「那是我記錯了,你快去給我找套換洗的衣服。」陸驚川忍耐到了極限,語氣都急切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