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大聰明,柏延感慨道。
會議室只留下他和尹隨山,柏延隔著五六米的距離,雙手交叉:「我猜猜,你和我哥又發生什麼事了?」
尹隨山將亂發後捋,眉眼間帶著倦意:「簽完離婚協議,我定了最早的航班趕去里希向柏庭解釋這一切,結果他不但不接受我的道歉,反而——」
尹隨山停在這裡,沒有繼續說下去。
柏延在心裡幫他補齊了後面那幾個字:
反而把他暴揍一頓,讓他連夜進急診室丟人。
「你為什麼不定市區的酒店,非要跑這裡開會?」
尹隨山剛牽起嘴角,就吃痛地「嘶」了一聲,他捂住嘴邊的傷口,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定市區酒店?我乾脆昭告全世界,華刻集團CEO尹隨山在里希被前男友打了一拳算了。」
「三秒鐘,我的臉就能登頂各大新聞頭條。」
柏延:「噗嗤。」
他幻想了一下畫面,還怪有喜感的。
「那這場會議又是怎麼回事?」他道。
尹隨山:「我想把華刻的下一家分公司開到里希。」
「……」
「我想好了,」尹隨山道,「分公司建成之後,我會去那邊呆幾年,等情況穩定了再回國。」
柏延擔憂道:「你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尹隨山:?
「我說的是,病情。」
柏延道:「戀愛腦是病,得治。」
他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尹隨山的座位旁,拾起那本「里希分公司」的策劃案翻了幾頁。
雖然他看不太懂。
「第一,你尹隨山身為華刻集團CEO,竟然這麼草率地發表了一項重大決策,你問過公司其他高層的意見了嗎?問過股東的想法了嗎?」
柏延:「哦,可能你問過,但你並不在意他們的答案是什麼,因為你固執己見,執意為了我哥拋下一切。」
「可其他人怎麼辦?你有想過這個決策帶來的後果嗎?」
他手指放在策劃案封面的「里希」二字上,點了點:「第二,我哥在里希,是有正兒八經的事情要做,他作為記者需要時刻留意賽場上的情況,採訪運動員、寫發言稿。他不是因為這麼點該死的小情小愛去里希散心吹風!」
說到這裡,柏延想起了一件事。
柏庭在里希這個消息,是他告訴尹隨山的。
那時的他穿來沒幾天,沒有考慮到在這個世界他所遇見的每一個人,已不再是薄薄的一層紙片,而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