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
柏延警覺道:「你是不是想岔開話題?」
「沒,」陸意洲側過身,凝視著他的眼睛,「這個問題是受你啟發。」
「好吧。」
柏延曲起右腿,一隻手臂隨意地搭在膝頭:「未來嘛,進省隊、國家二隊、國家一隊,完事以後拿一次大滿貫,再打幾年球、帶幾屆師弟師妹,最後光榮退役,建幾所公益桌球小學。」
「一年裡頭抽幾個月,在里希小住。」
根據當地的風土人情,柏延判斷出「里希」這個城市就是原來世界的法國代餐。
閒適、有海。
他很喜歡看海。
柏延不經意間對上陸意洲的目光,發現他眼底的複雜情緒不減反增。他們靠得很近,是他能看清陸意洲側臉上細小絨毛的近。
「柏延,我說不上來。」
陸意洲道:「我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
靈魂唄。柏延心想。
軀殼是原來的那個軀殼,內里卻不是原先的靈魂了。
「說不上來。」陸意洲搖頭。
柏延偏頭,問:「那現在跟以前比,哪個好?」
陸意洲的手指和嘴巴,是前者先動。
柏延的脖頸被他刮擦了一下,像划過一片羽毛,激起細密的癢意,他自覺不對,正想著躲開,嘴唇又被人用指腹揉蹭著。
這小子,手洗過沒啊?
柏延張嘴就是一口,在陸意洲的拇指上留下了一圈弧形的牙印。
「你屬狗啊!」
陸意洲怒極,大叫道:「以前用嘴噴人,現在用嘴咬人,都不好!」
柏延拽著他的衣領,為這句「都不好」和陸意洲打了一架。
當然,到最後陸意洲也沒回答那個「萬一」的問題。
省隊選拔的第三天,體育文化中心來了一群生面孔。
為首的那個大腹便便,所剩無幾的頭髮梳得油亮油亮,還打了髮膠。他後面跟著的幾位模樣都很年輕,二十來歲,其中一個察覺到了柏延的打量,還衝他友好地點了點頭。
這次比賽的對手抽籤選定,裝著他們四人名字的盒子放到了面前,徐珂、宋一寧和陸意洲齊齊後退一步,在坑柏延這件事上默契十足。
柏延:「……」
好唄,他抽就他抽。
他將手伸進紙盒,默念了一遍「千萬不要是陸意洲」後,抓取了一張紙條上來,並把它展開:
徐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