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柏延遞去一張紙巾,指了指他嘴角:「我有過一場瀕死體驗,在那之後,任何一件事,哪怕只是單純地呼吸,也會讓我感到無比快樂。」
他這樣說沒有破綻。
原身為博得尹隨山歡心,拼了命地節食減肥,結果太久沒吃碳水,某一天突發低血糖暈了過去。
要不是被上門打掃的家政阿姨發現,尹隨山那套翠湖天地的房子就是百分百的凶宅了。
「哥,」柏延盯著棕色的木頭桌面,再次強調道,「我不喜歡尹隨山。」
第一次和柏庭通電的時候他就說了這句話,但他覺得柏庭似乎沒有真的相信。
他想,或許他需要用一條完整的邏輯鏈證明。
「我很羨慕你,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柏延刻意淡化了原身的嫉妒心理,「哥哥永遠優秀得多,學業、感情、事業,好像方方面面都把我壓了一頭。」
「很羨慕,所以想過得比哥好。」
他回顧了原著,原身「柏延」一生都在被這樣的嫉妒情緒驅使著,他沒有那麼愛尹隨山,相反,他很在意柏庭。
他們是血濃於水的兄弟,雙親身亡後,柏庭身為兄長站到了「柏延」身前,萬眾矚目的同時,也承受著雙份的非議。
原身躲在柏庭的陰影里,只看到他哥獲得的,卻沒看見柏庭失去的。
柏延道:「這麼多年,哥一定很辛苦吧。」
柏庭一勺一勺地吃著牛奶小方,然後抽了張紙巾擦擦鼻頭,柏延假裝沒看見那滴垂直沒入碗底的眼淚。
世界上只有他哥能把甜品吃出川渝火鍋的效果了,他心想。
「對啊,我好辛苦呢,」柏庭整理好情緒,雙手合十道,「你抓緊把全國冠軍拿到手,讓我做你的獨家採訪,這樣我的業績就能穩穩當當地衝到第一了。」
柏延:。
這情真是煽不了一點。
不久,店裡來了幾名初中生模樣的女孩,興奮地討論說有家燒烤店味道很不錯,就在糖水鋪前面幾米的位置。
不知道柏庭是不是受了她們的影響,吃完兩人份的糖水,吵著要柏延請他吃燒烤。
那家燒烤店很好找,不過店鋪人氣太旺,里三層外三層,柏延排了半天,只看到高個老闆的發頂。
周圍等燒烤的人嘰嘰喳喳地閒聊,分貝不高,疊加起來卻頗有種麻雀和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