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翼負責開車,打開車門,一股類似地下停車場的霉味撲面而來,套了布面的座椅上殘留著細碎的薯片屑,地上也落著零食的外包裝。
自陳志佳落案,省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本質自然而然地脫落出來。之前撥款多是真,但大半都進了那群人的口袋,現在的省隊就像一座華麗的空殼,經不起一點推敲。
摳搜點就摳搜點吧,至少有車送。
柏延坐在倒數第二排,他選了靠走道的位置,緊接著,陸意洲邁腿跨過他的膝蓋,鑽進了裡面靠窗的位置。
他閉目養神,感覺到巴士啟動後,輕聲道:「你擔心嗎?」
「一點都不。」
陸意洲道:「我覺得我心態不錯。」
是不錯,對手的視頻一眼不看,每晚在球場泡二十分鐘,不知道在做什麼。
柏延:「你爸有可能會來看你的比賽。」
「我哥說了,我的邀請函是華章那邊發的,一個贊助商只能發一張邀請函。」
顯而易見,陸意洲的那張出自華刻之手。
只有這兩家公司會採用如此豪華的燙金設計。
柏延眼皮掀開一條縫,確定完陸意洲沒睡之後,他歪頭找了個舒服點的姿勢。
「別怕,別緊張。」
他道:「你需要的話,我會在你比賽開場前想辦法支開陸叔叔,為你拖延足夠的時間發揮。」
「不用。」陸意洲道。
他唇縫抿出一條冷厲的直線,唇角下撇:「我不能每次都躲著他。陸章遲早會看我的比賽,這次成功了,還有下次、下下次。」
「我要當著他的面贏。」
「從前在鹿陽的時候,我教練經常說一句話,」陸意洲道,「直視敵人的眼睛,否則你將輸得一敗塗地。」
轉來平成之前,陸意洲所在的城市是……鹿陽?
柏延上網查過喻淮息的資料,他就比他們大一歲,陸意洲在鹿陽那邊的隊伍里,應該是見過他的。
為什麼裝不認識?
柏延揣了一肚子疑問。
過了半小時左右,章翼把車開到場地的停車場,這裡專門停放巴士,在他們一一下車後,一輛外觀高檔大氣的黑色商務車停在他們前面。
車門自動後移,一條筆直的長腿踩到地面,布料拉扯間,一截瑩潤雪白的腳踝映入眼帘。
一人下了車,手指捏著鏡腿,不可思議地把墨鏡下拉少許。
「意洲?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