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延留意了各批次的具體時間, 王颯和張清馳都在第一批次, 即兩點到三點四十五分, 陸意洲緊跟其後。
王颯和張清馳趕著備賽,結果一出來,她們便火急火燎地回房用餐小憩了,柏延附近只剩下陸意洲和宋一寧兩個人。
宋一寧不善言談, 而另一個人已經一上午沒怎麼和他有過交流了。柏延正準備抽身離開時, 宋一寧叫住他,說道:「柏延哥, 陸哥讓我問問你, 是先比再吃還是先吃再比?」
柏延在最後一個批次。
這個時間卡得非常不巧,下午五點半到晚上七點十五分,剛好是晚飯時間。
宋一寧一說完, 某個欲蓋彌彰盯著螢屏看的人率先憋不住了, 紅著耳朵小聲說了句「你怎麼把我給供出來了」,興許是為了挽留最後一絲尊嚴,他又把頭轉了回去, 繼續面向螢屏假裝無事發生。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柏延揉了把宋一寧修剪得乾淨清爽的短髮, 用下巴指了指陸意洲,說:「你告訴他,我比完了再吃。」
臨到中午,柏延沒有和章翼他們一道出行。
贊助賽場地周圍坐落著一個風景極佳的公園,園中有一片小湖,面上遊動著幾隻抖擻著羽毛的天鵝。
進入思考模式時,柏延習慣性一個人呆著,天鵝遊動的速度很慢,他就跟著天鵝的軌跡,慢慢沿著湖邊行走。
微風掠過湖面,在他耳畔打了個轉,柏延在腦內復盤與他對戰的那名選手的比賽視頻。
劉銳,上屆全運會第二名,本來可以穩紮穩打升入國家隊,但他卻以「沒有拿第一」為由,拒絕了國隊發來的邀請。
想著想著,他心緒莫名飛到其他地方——
陸意洲生氣的點在哪裡?不許牽手?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妄圖拍散干擾信息,繼續分析。
擅長中遠台,遠攻,打法纏人……那他們冷戰的原因是什麼來著?
不行,不能想了。
他滿腦子都是與比賽無關的事情。
為有效預防胡思亂想,柏延返回酒店時,沒有直接回到他和陸意洲的房間。他掉頭去了章翼那,挨了半天數落才換來在另一張床上午休的機會。
下午兩點,比賽開場。
參與這場比賽的所有贊助商大部分並非本人親自前來,而是派一位值得信賴的人代替他們觀看賽事,評估選手的能力。
華刻、華章兩家作為本次賽事最大的投資商,儘管不是尹隨山和陸章親自到場,主辦方也給足了排面,將代表席位安排在了黃金觀賽點上。
柏延不喜歡人多,他儘量往後走,挑了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坐下。
桌球撞擊的聲音交錯排開,柏延托著下巴發呆時,一人走到他身邊的席位前,柔聲道:「這裡有人嗎?」
「沒有,你坐……哥?」
柏庭今天這一身穿得休閒,深棕色的髮絲離了髮膠的固定,顯得蓬鬆而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