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柏延停下來,將那股即將越燃越旺的火苗撲滅。
「現在幾點?」
柏延在玄關換鞋,陸意洲又問了一次。
他答道:「快八點了。」
陸意洲點點頭,說還早。
柏延剛想問他哪兒早了,半小時通勤,路上有可能會堵車,九點鐘之前進省隊大門就已經是給菩薩磕頭還願的水平了。
他站直身子,當即被陸意洲推到門上,雙手高高壓在頭頂。
「不要……不要留痕跡。」
柏延兩腿打著顫,頸間一片濕熱。
「陸意洲?」
那人沒理,反在他耳垂咬了一口。
「陸意洲。」
柏延在心裡默默計時。
計到第一百八十秒,他強行掙出一隻手,拍了拍陸意洲的側臉:「我們要遲到了!」
這人以一個擁抱作為「結束語」,意猶未盡地放開了他。
嘖,粘人。
柏延解開圍巾,重新圍了一遍。
平成的中心區一向車水馬龍,一個不小心就是十來分鐘的交通堵塞。
被堵在原位置一動不動的十分鐘裡,柏延每隔一會兒就要朝陸意洲飛一個眼刀。
司機師傅喝了口大瓶裝的冰紅茶,順了順掛在車內後視鏡上的佛珠穗子:「趕時間吶?」
「嗯,」柏延收住表情,道,「我們快遲到了。」
師傅看向目的地,「喲」了一聲:「省隊的?規定幾點到?」
陸意洲:「九點。」
「不急,早著呢。」
師傅朝後甩甩手,方向盤一打,半邊車頭插進了前面的隊伍里。
排在他們後一位的計程車摁響喇叭,一副「誰插隊誰被擦」的硬氣做派,司機師傅從後視鏡里掃了眼那輛車駕駛座上坐著的人,隨口噴了句平成本地的罵人方言。
「別誤會,那輛車是我一同事在開。」
綠燈一亮,他們坐的這輛車瞬間飛到前排,甩了後頭的車一大截。
師傅道:「我經常和那個老傢伙拼誰開的快。」
「快」這個字還沒落地,那輛車長江後浪推前浪,噴了他們一臉的車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