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省派出的選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尤其是鹿陽、廣通這種「桌球大省」,是一點兒也小覷不得。
劉銳代表的是一個沿海的省份, 柏延經過他的時候, 不自覺地停下來觀摩了會兒他的打法。
他一直在進步。
發球的角度、握拍方式、步法, 好像回爐重造的高嶺土,被劉銳捏成了繁複精美的模樣。
這個人的可塑性實在太強。
不過他的套路並非完全不可解,任何招式,必有破綻。
柏延心裡盤算著怎麼克敵制勝, 一個沒注意, 不遠處的劉銳放了拍子,和練習對象小聲說了幾句話後向他走來。
「你不訓練嗎?」
劉銳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柏延的手機備忘錄還來著, 上面寥寥記了幾個關鍵字。
他摁著鎖屏鍵,道:「剛練完,隨便走走。」
「現在是你走的第五圈。」劉銳明顯不信這個回答, 他單手叉在腰側, 領口津著一圈汗跡。
「你一邊打球一邊數我走了多少錢,」柏延笑道,「不怕分心嗎?」
劉銳指了指靠著球桌邊緣擦汗的黑皮青年, 柏延順著方向看過去,收穫了一個標準的「黑人牙膏」式微笑。
「他是我隊友鹿決明, 我和他說過你的事,」劉銳正兒八經地解釋,「我們剛下了賭注,賭你最多走多少圈。」
「你還走嗎?」
柏延:「不走了。」
這么半天不回去,章翼要氣得跳腳了。
劉銳「唔」了一聲,說道:「看來我贏了。」
「五塊,」他對鹿決明比出五根手指,「支持線上轉帳。」
柏延:「……」
討厭你們這種沒有邊界感的人。
再次歸隊時,他們隔壁那張空出來的桌球桌被朱萍占了,張清馳不知道從哪薅來兩個女生和她們練雙打,與她們那桌的激烈戰況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宋一寧悠閒但準確率百分百的接球練習。
「一寧進步挺大。」柏延道。
作為年齡最小的隊員,小孩哥接收著來自四面八方的關懷,上至朱萍章翼,下至張清馳,誰得空了就來找他練練球。
長期被搓圓揉扁地打,宋一寧的球風都變得穩重踏實起來。
「是呢,」陸意洲看上去心不在焉的,「你剛剛去哪了?」
「隨便逛逛。」
「劉銳也是隨便逛逛?」
「陸意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