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一下。」陸意洲道。
他們有一段時間沒有像現在這樣單純地緊緊擁抱彼此了,柏延摟著他的脖頸,右手撫摸著陸意洲長長了的發尾。
他想起王颯臨走前的真誠建議。
這丫頭片子揉著針織圍巾,有理有據地說什麼,愛是要表達出來的,光靠猜,人家猴年馬月也不知道你的真實想法。
柏延笑著輕輕拍了下她的後腦勺,說道:「小小年紀還知道什麼是愛啊?」
「我懂可多。」王颯不甘示弱。
柏延聽取了「懂很多」的王颯的建議,說道:「別讓我一個人。」
房屋本就不大,暖氣的效果起來得很快,整個房間暖烘烘的。柏延宛如一個剛看完劇本,對台詞有些不熟的話劇演員,字正腔圓道:「去盧汀後我會想你的。」
陸意洲「撲哧」笑出聲,不知是在笑他的笨拙,還是在笑別的什麼。
「來,跟我念。」
他道:「我很想你。」
柏延:「你無不無……好吧。」
陸意洲剛剃了寸頭,腦袋摸起來像個刺蝟,柏延托著他的下頜,重複道:「我很想你。」
柏延自己無師自通,從第一遍的生硬到最後一遍的自然從容,誠如王颯所說,語言是情緒的表達口,很多時候,簡單的「說話」比任何一種方式更容易讓人感受到你的感情。
他所選擇的這條路實在太艱難,倘若以往,他更願意自己獨自走完,但現在不同。他希望能有許多人與他並肩同行,共同承接本該屬於國隊的榮光。
而陸意洲,應該在那「許多人」中。
「你記不記得我當時承諾你的事?」
陸意洲:「記得,我一開始想的是,這傢伙又在說什麼胡話。」
「結果後來打進省隊、參加全運會、入選國隊,你說的都一一實現了。」
「你漏了一個。」柏延道。
「奧運冠軍怎麼不說?」
陸意洲:「我怕自己是在痴心妄想。」
柏延剛和他認識那會兒,這人就像永不低頭的鐵公雞一樣,他摸著陸意洲青色的發茬,心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軟和的人呢。
「可是我很想呢。」
柏延凝視著他的眼睛,認真道:「我不止一次想過我們一同站在領獎台的情景。」
「答應我好嗎?」
他沒有告訴陸意洲這個承諾的具體內容,怎麼說呢,他不想讓它那麼絕對。
陸意洲:「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