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的影子了,很明顯。」
柏延手停在電梯按鍵前,問道:「幾樓?」
「和你一樣。」
喻淮息指了指他的右手,彎眼道:「恢復得好嗎?」
「拜你所賜,不錯。」
喻淮息:「我沒聽明白,什麼叫拜我所賜呢?盧汀那事發生時,我連房門都沒出過一步。」
「我有提到盧汀嗎?」
柏延看向他,說:「你這算不算不打自招?」
「行,我有口難辯,不和你爭。」
喻淮息雙手抱臂,往電梯扶欄上一靠:「都傷成這樣了,我勸某些人不要腆著臉強留了,多少有點沒面子。這個時候退役,好歹可以收點補償,離開的時候不至於太難看。」
柏延把右手背到身後,眼睫顫動:「我的事和你沒有關係。」
「我們同一批進隊,也算共同奮戰過的隊友了吧,」喻淮息哼了一聲,語帶輕蔑,「你說你這又是何苦?想要的沒得到不說,最後落個名利兩空的下場。你放心,到時候退役了,我來送送你,隊友一場,不讓你難堪。」
柏延不說話的樣子落喻淮息眼裡,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示弱?他渾身散發著一股小人得志的勢氣,電梯門一開,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像是對柏延退役這事有了十成的把握。
柏延落後他幾步,左手熟練地摁掉口袋裡的錄音鍵,將這段語音保存到文件夾里。
隨後,他衝著喻淮息的方向淡淡道:
「蠢貨。」
第56章
診療室彌散著淡淡的藥味, 不難聞,反而夾雜著藥草的清香。
負責為柏延做康復治療的醫生抬起他的手腕翻看幾下,滿意地點點頭, 告訴他今日的療程已經結束,可以離開了。
「醫生,我能練一兩場嗎?」
這話無異於骨折患者同主治醫生說「手術暫停,先讓我跑一千米」。
醫生的白眼進行到一半,柏延補充道:「用左手打。」
「……行。」
可能是手裡的筆卡墨水了, 醫生提起衣袖重重甩了幾下, 一邊寫著診療日誌, 一邊叮囑道:「注意輕重,手腕一旦出現異樣馬上來這找我。」
他像往常一樣來到訓練場地。
這會兒沒見著李煦的蹤影,離出口最近的球桌兩端,劉銳和陸意洲正開展激烈的對決, 來去之間, 桌球化作一道殘影,讓人看不清具體的形狀。
柏延觀摩一陣, 等陸意洲下場, 對劉銳說他們接著打。
「你真上啊?」
擦汗巾搭在劉銳肩上,被他捏住一角擦試著鋥光瓦亮的腦門。
陸意洲走到他身側,道:「醫生說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