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延右手打著繃帶,領口一圈布料顏色加深,暈開一條不規則的邊緣線。
劉銳面色一沉,勝負欲暴增:「第五局,來。」
迎面發來的球裹挾著壓迫感,柏延發現左手的反應速度快了不少,像肌肉記憶一般、如流水般自如地揮拍擋了回去。
這一下,劉銳沒接住。
柏延單手開蓋灌了一大口水,朝靠在圍欄邊發呆的劉銳走去:「打蒙了?」
「沒。」
劉銳豎起手掌,說:「只是有點恍惚,讓我緩緩。」
他不自然地望向柏延受傷的右手:「要不我也去練練左手?」
柏延詫異道:「為什麼?」
「因為你給我一種,用腳都能打好桌球的錯覺。」
「……」
「過陣子的選拔,你報名了嗎?」劉銳問他。
他們認識的時間不短了,柏延放心他,也是真的拿他當朋友,便如是說:「報了。」
「那時用左手打嗎?」
「嗯。」
劉銳欲言又止,須臾用力拍了拍柏延後腰:「我看好你。」
語氣鄭重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播放「一生兄弟大過天」。
沒過幾天,柏延收到盧汀警方的訊息,說嫌犯目前尚在盧汀境內,已經得到了他的行動軌跡。
也就是說,離將他抓獲不遠了。
柏延右手的恢復情況比預計的好很多,在此前提下,他適當地增加訓練量,把左手練到了上輩子水平的三分之二。
還不夠。
但他沒有更多時間了。
選拔開始當天,他一進場,先前在王景面前拐彎抹角讓他退役的趙立陽竄出來,狐疑地擋住他的去路。
「小柏,受傷了該好好休息。」
聽到趙立陽嘴裡的那句稱呼,柏延不自覺皺了皺眉。
「哦,好。」
他敷衍地應了一聲,繼續往裡走。趙立陽陰魂不散地跟著他,揚聲道:「你沒聽見我說話嗎?」
柏延停下來,看向他:「聽見了,趙哥。」
「我是右手傷了,不是右手廢了。」
他笑道:「而且我左手一樣能打。」
趙立陽愣在原地。
隊裡的人陸續來齊,柏延跟陸意洲站一塊,他們身旁是劉銳和李煦。先前練習的事沒和李煦說,柏延以為他要問,但李煦只是看著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