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的玻璃杯子裡泡著茶葉,經過熱水浸泡,舒展的葉面在水中波動起伏。
柏延忽然想道:王景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呢?
「喻淮息已經被隊裡開除了。」
王景:「後續的事情,有警方持續跟進,你不用擔心。」
柏延不知如何回答,說:「好的,謝謝王教。」
「嗯。這是最後一次了。」
「什麼?」
柏延沒聽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王景擺擺手,道:「沒什麼,去吧。」
被卷了幾道的紙張漸漸鬆弛,王景將卷邊撫平,拿起水性筆繼續在上面圈圈寫寫。
柏延離開前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會議室的窗簾半開著,日光灑進來,照亮了這位被媒體冠以「平庸而無能」等形容詞的國隊教練發間斑駁的銀白色。
在利賽維亞的這段日子,王景的教練生涯迎來了最高峰,他帶著男雙、男單冠亞軍的獎盃榮耀歸國,風塵僕僕地參加了一場發布會,然後在結束時宣布他即將告別國隊。
這個決定驚呆了許多人,包括柏延身邊眼皮子打架了大半天的陸意洲。
「王教剛剛說了什麼?」
李煦搖著劉銳的手臂,驚恐道:「我好像出現幻覺了。」
「王教說他要退了。」劉銳道。
他一把撕下李煦的手,說:「掐你自己去,我手都給你弄疼了。」
王景匆匆下台後,一位連柏延都意想不到的人站到了話筒前,頃刻間,台下仿佛小型煙花秀,相機快門和閃光燈「交相輝映」。
「章教怎麼在這?」
柏延問道:「他不是在平成嗎?」
章翼接過話筒交代完了一切,緊接著,他停頓了十來秒,說道:「……我將代替王景,成為現任國隊教練。」
台下一片譁然。
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人不認識章翼,就像走在大街小巷沒有人不認識陸潤霖一樣。他們是一個時代的開創者,同樣也是一場混亂中的犧牲者。
作為失敗的代價,陸潤霖直接退出了競技的舞台,章翼調離廣通,與他們相關的人士散落在天涯海角,多年來無法再靠近漩渦的中心。
王景身為章翼的師弟,為什麼能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