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的音調沉重的仿佛厚實濃稠的大提琴音,兩個跳動出來的字眼重重的壓在傅柏宸心尖上,重如千斤。
這一晚上,傅柏宸聽到青年吐露最多的字眼便是難受。
顯然他一直忍受著難以磨滅的痛苦。
「我帶你去醫院。」
傅柏宸微微垂下眼,握住了陸時安落在實木寬椅扶手上不住顫抖的手。
緊緊攥著的拳讓男人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痛苦和不安,眼底多了抹暗藏的心疼。
陸時安看著他骨相完美的右手,眼神有些迷離,「我可能撐不到去醫院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被握住的手腕一轉,反而抓住了傅柏宸。
掌心炙熱如火,清晰的傳遞過來,仿佛一股灼燒致死的溫度。
長長的睫羽顫抖了幾下,再抬起,露出一雙本該清淺淡漠,此刻卻充滿了直白慾念的眸子。
看清他眼底的情緒,傅柏宸心頭一震,被抓住的手腕上有粗糲的摩挲感。
陸時安的手從來都不是養尊處優的細膩無暇,反而有著大大小小的繭子。
粗糙、乾澀的膚感在此刻被無限放大,每一下都仿佛在挑戰著傅柏宸引以為傲的理智。
「傅先生,你……」陸時安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一字一字的說著:「你能幫幫我嗎?」
他抓著傅柏宸的手抵在滾燙的額間,鼻息間呼出的熱氣依舊灼燒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傅柏宸沉默的看著他露出無助可憐的姿態,平日裡一貫清冷淡漠的人露出毫無抵抗力的脆弱,這一刻青年臉上的無助彷徨直擊著男人的心臟,讓他幾乎脫口而出一個能字。
但是理智控制著紊亂的心緒,讓他平靜的拒絕了。
「不行。你需要去醫院,醫生能幫你擺脫痛苦。」
陸時安的呼吸停頓了一秒,「傅先生,你一貫這麼冷靜自持嗎?」
他抬起頭,直視著男人幽深難測的眼眸,似要透過對視看穿男人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卻只望見了一汪深不見底的黑。
傅柏宸抿著唇沒有回答,眼神卻透露著堅定。
「你中的藥不知道會有什麼影響,還是需要醫生仔細檢查過才安心。」
他知道青年此刻最需要的是單純的發泄,但是他不能滿足他這個簡單的要求。
不僅是因為他們的關係不對,更多的是他不想褻瀆了這個純淨清雅的青年。
他應該是乾淨純粹的,而不是被人輕易的用這種方式折辱。
陸時安被他認真的語氣駭的愣神,卻也明白過來這人跟傅延川是真的不同。
傅延川只會卑劣的用藥控制他,滿足他的私慾。
而自己明明送到了傅柏宸面前,他卻還能直白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