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安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於他的反應,但他並沒有接話,而是徑直轉身上樓。
傅柏宸看著他的背影,片刻後才對他們說:「他本該有一個幸福的人生,但因為你們的疏忽造成了他悽慘的過往。雖然這裡面更多的是人為因素,但受到最大傷害的始終是他。」
那背影看起來異常冷漠疏離,又何嘗不是在自我排斥著外人的靠近,即使這個外人是與他血緣相連的至親。
「他一時間無法接受你們,不僅是因為那些過去的經歷,也因為夏燃對他的別有用心。」
傅柏宸的聲音冷了幾度,「夏燃畢竟是你們投注了真感情養大的孩子,這杆天秤該如何傾斜,想必你們自己心裡有數。」
他從書房拿出一疊文件,「這些都是安安以前的經歷,夏太太不如拿回去好好看看。」
聞君蘭抬起手,一言不發的接過,她沒有當場翻看,卻也從傅柏宸的態度上有了幾分不安的猜測。
「我能麻煩傅先生幫我好好照顧他嗎?」她艱難開口,聲音哽咽。
「他是我至愛的人。」傅柏宸說,「我會照顧他一生一世。」
「謝謝。」
等到三人離開,傅柏宸上了樓。
陸時安站在窗戶旁,看著那輛離開的轎車,「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絕情?」
「不會。」傅柏宸從背後擁抱住他,這消瘦單薄的身軀里盛栽著他最愛的靈魂,「你與他們毫無感情。換了我,我也無法立即接受他們。」
陸時安的背脊靠著他堅實的胸膛,「我小時候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要是哪一天我的親生父母能找到孤兒院把我接回家該有多好。」
平靜的聲音里聽不出多少情緒起伏,但傅柏宸還是感到無限心疼。
傅柏宸憐惜的貼著他的臉頰,低沉嗓音說著:「是他們錯過了你的過去。而以後陪在你身邊的是我,你認不認他們都不會影響我們。」
「嗯,我不需要他們。」陸時安親昵的蹭了蹭他,「我只要有你就足夠了。」
父母之於他不過是一個代名詞。
年少時的渴望在成年後已經變得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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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車離開後,夏廷筠聯繫了人得知夏燃和傅延川一同被抓,同時聞凌霜也出了車禍。
夏文堯嘆息道:「這也算是惡有惡報嗎?」
一個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但當血緣被擺在面前,夏文堯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