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歷伸手,下意識捂住他的臉,看不到他的眼睛,才說:「比起你裝作高興,我倒希望你把不高興都擺在臉上。只要不要太頻繁。」
連雨止扒拉了一下,未果,吳歷才放下手。
凌晨,外面又颳風下雨的,吳歷才發現連雨止把陽台門開了,他走去關上,至於掛在外面的連雨止的白襯衫,眼看著已經淋透了,吳歷乾脆地關門。
吳歷轉身回到客廳,連雨止已經倒在沙發上面睡著。
他本來就是穿著睡衣跑出來,鞋也沒穿,掛在沙發上面,像個大玩偶,倒哪裡睡哪裡。吳歷拍拍他,本意是想叫醒他去房間裡面睡,他卻一歪頭,靠在吳歷手臂上面了。
吳歷無情地把他的腦袋推開,他又靠過來,膩膩地靠在他頸窩,溫熱的呼吸均勻平和,像是懷裡抱了只安靜下來的剛斷奶的小狗,除了溫熱氣息感覺不到其他動靜。
吳歷便不想推開了。
反正他睡得這麼沉,也不會知道。
他手臂一動不動,另一隻手攏開連雨止臉上的頭髮,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他才把人抱去臥室裡面。
把沒吃完的蛋糕冷藏,收拾了客廳餐盤,把冰激凌垃圾扔去垃圾桶,吳歷打開自動洗碗機,讓流水漫過餐具。
做完這些,吳歷才去看了看連雨止,他還是睡得不知天昏地暗。瓷白的臉在明亮的白熾燈下,有種不見天日的病態,可是眉毛舒展,便從中見不知世故的天真。
吳歷想摸出鑰匙鎖門,卻從口袋裡摸到了蛋糕店送的小禮品。
他給的太多了,蛋糕店教完他,心裡過意不去,又用店慶送他一袋禮物,大概以為他是要回去做給女朋友,袋子裡都是口紅和指甲油之類的東西。
吳歷剛要扔掉,忽然又頓住,他把房間裡的燈關掉,走過去把床頭小豬佩奇小夜燈摁亮,借著夜燈幽幽的光,他把小禮品袋裡的東西都倒出來。
叮叮咚咚地,倒也沒吵醒連雨止。
吃完不洗澡就算了,開了陽台門還忘了關,一點防備心都沒有,睡覺還直接倒在沙發上,要不是他在家,明天就能收穫一隻新鮮出爐的感冒連雨止。
吳歷在心裡數落了一遍,最後心安理得,目光落在連雨止垂落在床邊的手,微微一頓。那是骨節分明又漂亮的一隻手,手指纖長白皙,只有指腹有搬攝像頭的薄繭。
確實不適合收拾餐盤洗碗。
但是要吳歷就這樣走了,回自己房間去睡覺,吳歷又有點說不上來的不情願。
他目光落在旁邊禮品袋裡倒出來的東西,心中微微一動,帶著點壞心思,抓住連雨止垂在床邊的手指。
不洗碗的話就要記住這次的教訓。
連雨止迷迷糊糊感覺到了危險,手指掙扎了一兩下,小刷子就擦進了他的指縫,看著那純黑的顏色,吳歷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