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黎哂然,其實只不過父母在學生時有些故交罷了。
對方冷冷淡淡,顯然並無他意,傅黎也並不想要自討沒趣。只是既然來了,以傅公子紳士風度,自然不會甩下人就走。
天太熱,傅黎撩了撩頭髮,不經意往上看,卻看到樓上面,連雨止雙臂撐著欄杆,在和一個人說話。
那人站在後面,看不清楚臉。
傅黎是聽說過連雨止的,他在A大的恩師總提起這個名字,可惜畢業後就沒了聲響。
曾經少年風姿,離開校園後或許就江郎才盡的事,並不罕有。傅黎也沒有閒心為誰可惜,他是個忙人,要是人人都要得他關心,他怕是一天也歇不下來。
傅黎並不是故意去偷聽他們講話,只是樓上樓下隔音太差。就那麼略略一瞥,就望見連雨止日光下微微笑起來,漂亮的臉一時白得晃眼,他眯著眼正在看空中那隻被驚飛進雲層的鳥,一邊說。
「我們已經分手了。再說一萬遍,也不會有改變。」
他開口的神情那樣冷漠薄情,一時間令傅黎覺得離他很遠,不是樓上樓下的距離,而是他也成了那隻鳥,躲在雲層後面,怎麼都抓不到。
傅黎是個打獵好手,每次出國去獵場,還從未有過空手而歸。這感覺令他很不舒服。
就是那一刻,傅黎改變了主意。
傅黎載他去環山賽道,和朋友們賽車。那天日頭大,他特意叫連雨止就坐在遠遠的遮陽板下,不必出來看。
話是這麼說,傅黎心裡還期盼著他能出來,看到這賽道上他怎麼為他甩開所有人,贏下魁首的一千支朱麗葉玫瑰。
可當一整個險象環生的賽道駛盡,連雨止卻果然安安靜靜坐得遠遠的,甚至沒抬一下目光,咬著支筆,正專心地在筆記本計算機上面搜索著什麼,另一邊放著記錄的本子。
和周圍的人簡直格格不入清新脫俗。姑娘們男士們都為這激情的比賽而熱情沸騰,他卻毫不關心毫不在意,甚至不知道這場比賽的主旨是「向戀人表白」。
當主辦方為他搬來一千支玫瑰,連雨止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說:「抱歉。」
傅黎無名火冒,揚長而去。可不過十幾分鐘,傅黎又開回去,下了車,卻發現環山賽道外已找不見連雨止身影。
不等傅黎著急擔心,已經有認識他的人笑嘻嘻說:「人家打車走了,不用你送。傅公子這麼大費周章,可惜流水無情啊。」
傅黎從此便知道,這個看起來客氣的金髮少年,骨子裡沒那麼好相與,絕不會原地等誰,必然要先走一步。
傅黎算是吃了敗仗,只能日日去連雨止片場接他。
片場的人注意到傅黎的車高調昂貴,私下都議論是哪個投資來了。連雨止一出來,看到是他,本來想繞開。
可後面竟然追出個人,糾纏不放,說著什麼願意獻身連導,什麼條件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