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一關,客廳就剩下余誤和這被剝光了衣服的女人。余誤打量了她一會兒,只是問她,「你知道你老公在哪裡?」
女人的眼裡全是惶恐,嚇得滿臉都是淚水,愣是沒敢點頭或是搖頭。余誤見她不回答,想了下,「你也不想你小孩有事吧,孩子難道不比你那跑了的男人重要嗎?」
「你告訴我他在哪,以後我們就找他,不找你了。」余誤說,「他能丟下你們卷錢跑了,他有什麼可值得你這麼為他的?」余誤也是極其不理解。
女人嘴角動了動,她長期以來都是遭受著催債人的電話轟炸和騷擾。她把自己底子都掏空了都填不滿那無底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她說,「但是他有個朋友,關係挺不錯的。如果無例外的話,他應該在他朋友那裡。」她小聲說道,抬頭對視上余誤。可余誤的長相很兇,又嚇得她趕緊低下了頭。
她的年齡估計才三十出頭,可她腦袋上已經有了不少的白髮。「他朋友一直在接濟我,對小孩也挺好的...所以我怕連累到他就一直沒——」
「我只針對你老公。」余誤打斷了她,「跟別人沒關係。」
女人還是把她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了余誤,還清空了家裡,掏出了她僅剩下的兩千多塊,是前幾天剛發的工資。余誤拿了兩千,把散錢留給她了。
女人是經常一發工資就被全部收走,所以當余誤把散的幾百塊塞到她手裡的時候她還感到很詫異,「以後來收債的都是你嗎?」女人問。
「找到你老公就不找你。」余誤說,「這筆債本來就跟你沒關係。」
余誤人太好了,他就像是一張不小心掉落到墨水裡的紙巾,正面沾滿了墨水,可背面總有一小塊地方沒沾到,還是白花花的。「你新來的吧,跟他們好像不一樣。」女人穿上了衣服,「你看起來好小。」
余誤沒說話。
只聽那女人說,「你遲早會跟他們一樣的,我也被可憐過。但他們沒找到我老公,也只能來找我。但我沒地方躲。」
余誤還是沒回應,他想說他是不一樣的。但他怕他說出口,自己又做不到。
今天對這個女人的態度已經很柔和了,前幾次余誤看到的收債場面更是誇張無比。余誤連著幾天晚上都做噩夢來著,全是血腥暴力,醒來還有一陣說不出的難受和空虛感。
余誤覺得自己不適合做這個事,但他又無法脫身。從房子裡出來那會余誤心情好堵,可跟他一隊的人看他只收了兩千塊,還對他冷嘲熱諷了一番,「你心疼那女人啊,還留幾百塊給她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