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數十米開外,救火聲仍在,可我與紅拂都充耳不聞,假裝什麼也聽不到。
紅拂邊走邊說,「不知道,說是找了份送牛奶的活兒,但我看,他是在騙我。」
說才說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提議道:「說起這個我倒想起來了,克里斯,我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事已至此,我與他之間已共存太多隱晦與秘密。彼此間的心意是最清楚不過。
「我想給阿蘭寫信。」紅拂伏在我耳邊,呵氣如蘭,「以山本先生的名義,告訴他,我要和他做個了斷。」
「這恐怕不大好吧......」我難得對紅拂的想法起了不贊同的念頭,我知紅拂心性難改,因而為他慢慢分析:「這本就是他與山本先生之間的事,作為朋友,總不好干預太多。另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阿蘭真看到了山本先生的分手信,會不會和從前那樣,大哭大鬧,甚至割.腕自.殘,再進一步想,如果他知道是你寫的信,難免對你心生怨恨,認為你在設計拆散他們,到時候可真是得不償失啊。」
「那我難道眼睜睜看他跳進火坑不成?」紅拂饒不服氣地一拳砸在旁邊土牆上,憤憤然曰:「你說得對,火罐與我關係不大,可阿蘭,我們從巴黎時就認識了......沒認識山本之前,他在我心裡就是世上最好的人。」
「換個角度看這件事,紅拂。」我想了想,上前一步:「與其冒著風險給阿蘭寫信,不如給山本寫信。告訴他,如果不喜歡阿蘭,請及早做個了斷。這樣總比我們冒充山本要好,我不喜歡騙人,德意志的後代,忌說謊言。」
「可我給山本寫信,山本就一定會乖乖聽話按我們的心思來嗎?」紅拂恍恍然瞥了我一眼,怔了幾秒,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以阿蘭的名義,給山本寫信。」
我笑而不語。
「哼,克里斯,我還以為你有多正直呢。」紅拂笑嘻嘻地掐了我一把,樂不開支,「剛剛還說什麼,德意志的後代忌說謊言。其實編起鬼主意來,也是一套一套的嘛。」
「阿蘭為情所迷,這一局,用他自己的口吻去破最好不過。我們替阿蘭告訴山本先生,如果不喜歡,煩請告知,如果山本先生沒按我們意思來,我們也可再行調換回信,留一手準備。」
「只是要對不起阿蘭......」紅拂又傷感了起來,剛活絡些的氣氛,又降回了冰點。
「這件事,我們的確不太道德。所以,你一定要想好,想好一切後果。」我總習慣性做最壞打算,將底牌亮給同行的人,「假如有天阿蘭知曉是你從中作梗,擅自替他做主,恐怕.....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假如犧牲我能讓阿蘭活得清醒,我早已為他死了千百回。」紅拂將頭埋進陰影里,一時之間,我摸不清他到底是何態度。
「先看看吧,看看那日本佬還有什麼動作。」紅拂明顯不忍,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和放火不同,最主要的是,對方是他最重要的阿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