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短了,从参加工作到现在一直在朵岭,算起来有三十多年了。”姜无心双脚点着地,小心翼翼地回答,心中在揣测,这两位大人物找,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有结石水这枚定时炸弹,和这两位相处的时候,他一直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暴露了,他就被冷落,并排除出圈子。
“姜镇长在任上有没有可圈可点的政`绩?”杨怀权的话一出,姜无心的后背凉飕飕的,而今评判干部的标准,不是你不犯错就可以了,还得有成果,由不得你混吃等死不作为。他绞尽脑汁想了想,除了街面上的那两排门面,还真没别的了,关键是那两排门面的出租率不到百分之八十,利用率不高,算不得成功,和功绩更扯不上关系了。
看见姜无心的脸涨得赛猪肝,额头上的汗珠都快掉下来了,知道他当成了上级问责,吓着了,郝天沐有些不忍,道:“姜镇长在任上还是做了不少事的,朵岭菜市场,朵岭残疾人职业康复中心,朵岭养老院,都帮助老百姓解决了不少问题,菜场解决了居民卖菜买菜难的问题,残疾人职业康复中心吸引了全国的残疾人来学习生存技能,培养了不少有用的人才;养老院更是解决了朵岭孤老的老有所养问题。这几天又在落实全镇孤儿的问题。”
姜无心感激地看了郝天沐一眼,擦了把汗,道:“都是应该做的,都是应该做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嗯,做得不错,但还可以做得更好!”杨怀权的话句句都像重锤,打在姜无心心上,每一次打击,都让他的心跳不由自己控制。
“是,是,杨司令说得对,做得不够,还可以做得更好。”姜无心陪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跟领导说话真是够恐怖的,这是聊天吗?我怎么听着是问责?
“那该怎么做,才能做得更好呢?”杨怀权提出了问题。
姜无心额头上刚刚收回去的汗,此刻又不争气地冒了出来,身体都打起了颤,说话也哆嗦了起来,“怎……嗯……怎……么做?”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该怎么回答,姜无心求助地望着郝天沐。郝天沐也佩服杨怀权,你让人家修路直接说出来就行了,偏偏以一种问责的方式切入,当人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司令?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看看把姜镇长吓的。
“是这样的,整个朵岭呢,也不小,可是除了一条朵岭大道,就没有一条像样的路,晴天一脚灰,雨天一腿泥,老百姓出行很成问题呀。”
“修路?对吗?杨司令?是的,朵岭需要修路!?”姜无心像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的小学生,急迫地试探。
“火车一响,黄金万两;道路一通,出行轻松。修路是很重要的。”
忽悠姜无心,郝天沐似乎有些不忍,朵岭不是一个富裕的乡镇,修路应该从哪儿修起?镇里能拿出来的钱有多少?
作为一家之主,看到的是从超市到新房子之间的路,但对镇长来说,他要规划的是整个朵岭镇各个乡村之间的路。要整个镇的路修下来,钱肯定是不够的,但要让公家拿出钱来修自己走得多的路,恐怕引起群众的非议。
钱,于工于私都是个问题,而且是大问题。要是上面拿不出钱来,就必定找群众集资,这一集资,就会引起居民的不满。在掏钱与出行困难中选择,百分之九十九的居民会选择走泥巴路。
杨大哥的心是好的,也是为了帮他,但自己有钱,还去找人家伸手就不好了,想了一下,郝天沐决定这点小事,还是自己接下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