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关于他们两个人分手的那一段儿,权少皇嘴里‘年少轻狂,不懂珍惜’这样的托词儿,她并不相信。
可心里有疑惑,她却没有深究。
男人述说时眸底的沉痛,都在她的眼底。男人故意绕着弯的回避,也都被她看在眼底。在这种时候,不清楚内情的人,其实心里没有那么难受,而亲身体验过那痛楚的人,才会嗤心蚀骨。在那一刻,她不想去逼他再重历一次那份疼痛。她想:既然已经过去了六年,而他与她也都已经为此付出了六年分离的代价,再知道得详细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更何况,就她自个这样儿‘牛都嚼不烂’的性格,能让她做出找吕教授去‘封闭记忆’的事情,能有什么好?
知道了,不如不知道。
她承认,潜意识里,她也想回避不愉快。
大概,那就是人的本能,想要抓住现在的幸福。
不过,即便权少皇没有说得太明白,她却隐隐能感觉出来。那事情也一定与权世衡的作为有关。可,不管她怎么劝怎么哄,十八般武艺用尽,关于权世衡的事情,权少皇还是不准让她插手,更不赞同她提出来的化明为暗,迷惑敌人的离婚计。
可这样的结果,一想到权世衡,她心里就不安。
始终她还是认为,与权世衡的敌对,不仅仅是权少皇他一个人的事情。还关系到他们俩的儿子权十三,还有可能关系到她父亲死亡的真正原因,还关系到她那个没见过面的‘亲生母亲’。
在这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占色做了许多事情。
首先,关于‘封闭记忆’的事情,她打电话向吕教授得到了确实。
其次,亲生母亲这件事儿,她也已经得到了证实。
告诉她的那个人,正是俞亦珍。
次日上午,权少皇前脚刚离开,得知了她小产事情的俞亦珍就打了电话过来,问了她的身体情况,又向她灌输了一些她所知道的夫妻间相处之道。听到这个养育过她的女人嘴里的关心,想到她与鲁有德相处的那个懦弱样子,占色心里感叹着,对于她的经验,真是半点儿提不起兴趣来。
在反问了她的身体之后,她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妈,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吧?”
她用的是问句,却使用了陈述的语气。
俞亦珍大吃一惊。
问了好几遍她听谁乱嚼舌根了。
占色不答,只是沉默。
之后,俞亦珍到底无奈地酸涩回答,“小幺啊,这么多年了,还是没能瞒住你呀。”
“妈,其实你不用担心那么多。养育之恩大如山,不管谁生了我,你永远都是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