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府衙偷盗图册之事,原不用他海南剑派的人来,可陈雪枫想会一会林羡鱼,于是他单枪匹马的来了,为了心中那一丁点不灭的火焰,为了自己的儿孙能够安稳。
魏瞻听完陈雪松所言,竟有些能理解他了。陈雪松这个人,将所有的事情都看得很透彻,而且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顾一切。就算是个小人,那也是那种坏的明显,不像是有些人背地里使坏让人防不胜防。总有人说小鬼难缠,小人难养。可小人也分很多种,陈雪松这种倒是让人敬佩。
这世上的人和事你永远无法去说他到底对还是错,每个人立场不同,所求不同,做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那便各不相同。谁又能说,自己所做就是真的对呢?
林羡鱼一点都不惊讶陈雪松的选择,方才他说要与自己谈交易,他便猜到了一些。只是,海鹤派那地方,他还真做不了主。海鹤派发生命案,就算是案子结了,当初将这地拨给常云的人,肯定也要受罚,柳渊又岂会就此又将此地送出去?
林羡鱼摸了摸下巴,漫声笑道:“你陈掌门可真是聪明,说了半天只说了你的难处,却半点也未透露我想知道的线索。你这交易,可一点都不诚心。我啊,是没法点头的。”说着,扭头看了陆鸿渐和薛黎一眼,扬了扬下巴,“假山右侧有一块砖是活动的,你俩去找找。”
陆鸿渐和薛黎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亮了起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互相拽着彼此就往假山那边跑去了。廊下的阿玉和阿青都快睡着了,听到两人的声音,登时来了精神,也跑了过去帮着他们寻。
魏瞻斜着脑袋有些不明白,林羡鱼笑眯眯地说道:“方才我看那图册找到了机关所在,左右不过一块青砖,鸿渐还是能找到的。”说完,他又看向了陈雪松,唇角翘起,“陈贵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这条线索可不值钱。你想要海鹤派那地方,总得说点又价值的。”
有丫鬟上前给三人杯中又添了热茶,林羡鱼一脸地风轻云淡。茶碗中,青玉色的茶叶在热水中伸展着身姿,茶香微涩,却又带着一股清甜,涌入鼻中叫人心旷神怡。浅浅啜了一口,热茶入喉,齿颊生香,那叫一个舒坦。
树枝上落了飞鸟,唧唧喳喳地叫着。日头已经斜斜西去,挂在柳枝上头,微微昏黄。林羡鱼换了个姿势,抬眉瞧着院中飞起的屋檐,舒服地哼唧了一声。魏瞻这会倒是不说话了,转身看着在假山那边寻找青砖的陆鸿渐和薛黎,眼中竟有些羡慕起来。
陈雪枫舔了舔嘴唇,敛了敛眉后,长长舒出一口浊气,起身向着林羡鱼和魏瞻施礼。“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长安之事全由陈贵做主,但陈贵身后确实有一个人。那个人……”他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沉声道:“林掌首应该听过当年魔宗之事吧。”
林羡鱼点头,“自然听过。”
陈雪枫叹息一声,“当年石风墨是为魔宗宗主,最后死于枫林道。如今的沉渊楼前身便是魔宗,可沉渊楼在柳风骨手中脱胎换骨。当年令师废去武功的那个石风墨,其实是魔宗宗主的儿子。他原来不是叫这个名字,后来为了让他人想起魔宗宗主,这才改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