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客德娜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驟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嘯,受傷的蛇尾無力的垂落在地,厄客德娜轉身想逃,卻被反應過來的阿爾忒彌斯迅速壓制在地上,僵硬的猶如帶待宰的羔羊。
剛剛那道銀芒是什麼?
是寧芙的銀箭嗎?
不,不對。
阿爾忒彌斯轉頭看去,石壁上銀光燦燦,一柄長劍沒入其間。
那是一柄極細長的劍,造型陌生,劍身卻極為流暢,隱隱有華光繚繞其上,像是天際划過的流星,雨夜驟落的雷光。
阿爾忒彌斯滿臉震驚,她想起了這柄劍的主人。
「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
一道清越的男聲突然在空曠的溶洞中響起。
月輝自大地裂開的縫隙灑落,溫瀾書站在裂隙邊,身形頎長清瘦,甚至不如城邦內的人類壯碩,但他自裂隙旁一躍而下,又輕飄飄的落在地上,猶如一隻展翅的鶴。
哈迪斯也順勢落入溶洞,站在了溫瀾書身邊。
「你……你們……」
阿爾忒彌斯張了張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現在情況緊急,他們做這一切是為了復活提豐,而愛葛妮思則是他們最重要的祭品,不知殿下可有發現她的下落?」
溫瀾書上前取回了長劍,走進了才發現他面色蒼白,在世界意識的制約下,剛剛那一劍到底給他造成了不少負擔。
「還沒有,」說到正事,阿爾忒彌斯神色一正,但仍是頗為好奇的打量著溫瀾書,可隨後就像是想起什麼難以啟齒的事一樣,咬牙道:「但是聽厄客德娜的話,他們想拿我當祭品。」
雖然猜到厄客德娜要復活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一想到自己差點成為提豐這個怪物的一部分,阿爾忒彌斯還是忍不住沉下了臉色。
一旁的哈迪斯聽罷神色微變,審視的目光掃向地上的厄客德娜。
蒼翠的雙眸猶如幽暗的深淵,帶著一種冰冷的威嚴。
或許有人會輕視死亡,但在死亡真正來臨之時,沒有人會不懼怕死亡。
厄客德娜呼吸一窒,像是被驟然攥住了脖頸,死亡的寒意順著脊背轉瞬間攀援而上,她不敢直視哈迪斯的眼睛,僵硬的移開了視線。
但隨後她猛的一顫,插在胸口的短匕又往裡進了幾分,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此刻阿爾忒彌斯已經從溫瀾書處大致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瞬間將目光放在了從始至終都不見身影的喀邁拉上,居高臨下問道:「喀邁拉是不是正幫你看著愛葛妮思,他們現在在哪兒?」
「他呀……」
厄客德娜慘白著臉勾唇輕笑,伸手指了指地下,行動間傷口撕裂,瞬間湧出不少鮮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去,與之前落在地上的鮮血一起,匯聚成一灘小小的血泊,赤色的水面清晰的映出她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