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
他沉默了一會兒,淺淺的吸了一口氣,最後儘量四平八穩的念出了那段開頭與結尾。
哈迪斯念的不帶什麼感情色彩,但是有些內容寫的時候不覺得,真正被念出來後才發覺到處都是不對。
溫瀾書的神情變了,當哈迪斯念到那句「這封信難以充分表達我心中所想」時,溫瀾書伸手擋住了臉,另一隻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我大概知道了。」
他說,雙眸微垂,眼皮輕輕顫抖著。
哈迪斯的眼中不由的帶上了些許緊張。
「其實那是我那個世界……平時寫信的書面用語,我沒想到翻譯之後會這麼……」
哈迪斯一愣,心中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落。
總之並沒有喜悅。
「抱歉。」
溫瀾書說,擋著臉的手微微放下,露出的雙眸流露出歉意。
他的眼睛仍舊像浸潤了泉水的寶石。
但或許是缺了那燦金的陽光,哈迪斯覺得此刻的這雙眼睛並沒有自己記憶中、奧林匹斯山下的那一眼來的讓人溫暖。
哈迪斯垂下眼睛,搖了搖頭。
在這一刻,他突然了悟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的確,太熟悉的人不會對赫爾墨斯的玩笑當真。
全然陌生的人只會因為這個玩笑而感到尷尬。
但是他與溫瀾書相識不久,彼此間的友誼剛剛連結,尚未親密到無比熟悉的地步,就被赫爾墨斯的無心之言在腦海中強行鑿開了另一條路。
那是一種同友誼截然不同的關係。
是幽林深處散發著迷人芬芳的馥郁花朵。
哈迪斯只是遙遙看了一眼,就不可抑制的被這個可能性攥去了心神。
於是他更加仔細的觀察這眼前這個人。
現實中的。
亦或是記憶里的。
最後。
不可避免的往那幽林深處邁了一步。
但是溫瀾書的眼神太過澄澈,澄澈得似乎化為了道路上的霜露。
於是哈迪斯恍然發覺,原來那條通向馥郁花朵的道路,並非坦途。
最終他什麼都沒說。
他只是抬起雙眸,靜靜的看向溫瀾書的眼睛。
「不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