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時候,就需要溫瀾書自己去獲取對應情報了。
而魚龍混雜的酒館向來是個不會出錯的去處,於是理所當然的,溫瀾書第一時間就來到了這兒,圍繞著那三個城邦的掌權者探聽情報,得到了一堆不知真假的消息。
這其中或許有能用的消息,但由於對方目前按兵不動,即便有線索也難以發覺,於是溫瀾書將它們事無巨細的記錄下來。
他也同樣打聽了賽爾特的下落,但只得到了幾條似是而非的線索。
「這很正常,」哈迪斯看著溫瀾書記錄下的信息,因為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反倒能以一種更純粹的視角觀察溫瀾書的字跡,「這三座城邦的總體面積不小,每日有無數商人往來其間,賽爾特在外貌上又沒有什麼令人難忘的特徵,說句大海撈針不為過。」
「但這並不意味找不到——如果他真的來到了這裡的話。」
哈迪斯看向溫瀾書,聲音低且沉,像是夏日夜晚的風,「風會傳來草木的氣息,日與月會照耀每一寸土地,神明總有辦法找到他想找的人。」
「或許等你渡劫完成,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了。」
哈迪斯說這話時沒有多餘的表情,蒼翠的雙眸猶如一塊冰涼的寶石,透著些許居高臨下的漠然。
溫瀾書這才恍然發覺,對方並非那些尚未羽化成仙的修士,他是這個世界真正的神明,是世界秩序的一部分,因此他垂眸俯視秩序下的人類,就像是在撥弄鐘錶里精密的零件構成。
——生活在秩序下的人類,自然也跳脫不出世界的秩序。
只要對方仍舊存在於這個世界,在神明眼中就絕無銷聲匿跡的可能。
但是當哈迪斯將目光放在溫瀾書身上時,他眼中的疏離就逐漸褪去,冰涼的寶石融化成了清透的潭水,神性隱沒在眼底深處,哈迪斯在一剎那仿佛變的觸手可及。
但最先伸出手的是哈迪斯。
他將桌上赫淮斯托斯製作的斗篷遞過去,安靜等待著溫瀾書。
「我們回去吧。」
他說。
溫瀾書渡劫的地點最後選定在一個荒無人煙但面積不小的荒島上。
與此同時,一則傳言在庫賽爾中悄悄流傳開來。
「你聽說了嗎?據說有個商人帶來了一個無價之寶,說是給多少錢都不賣。」
有一個人小聲的對著同伴說道。
但大多數人對於則這傳言呈現出一種嗤之以鼻的態度。
有些年紀大的商人堅決認為這只是某個同行用來招攬客人的噱頭。
畢竟一不知道商人的身份,二不知道所謂「無價之寶」的真面目。
種種關鍵信息缺失,更加顯得這個傳言像是瞎編出來糊弄人的。
「但是……我聽說那個商人,好像就在夜市的最後一個攤位上售賣東西,」一個人小聲反駁道:「有人親眼見過的。」
「不可能,」說話的聲音似乎與話題的可信度呈正相關,一個高昂的聲音斬釘截鐵的回覆道,「那個位置基本沒有什麼客人,真想賣貨的話,根本就不會選那個位置。」
接下來又是一陣你來我往的閒談。
「不好意思,麻煩讓一下。」
拉扎爾撥開人群,拿著繃帶走到了二樓,那些嘈雜的爭吵被他拋在了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