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們站立的地方為界限。
前方人頭攢動,想要前往神殿的修士們都不約而同的掛了彩,鮮血滴滴答答的從身上淌下,染紅了地上的草葉,後方則仍舊草木蓊鬱,沒有任何被踏足的痕跡。
顧鴻雪幾乎像是一堵牆一般,將所有人死死的攔在了外面。
不過他此刻也不太好過,身上多了些細碎的傷口,正想著小九什麼時候可以結束時,周遭的世界開始碎裂開來。
這一次與前三次全然不同,碎裂之後並非是無盡的虛空,然後下一刻又有全新的幻境填補上來。
而是如同畫作上遮蓋的幕布緩緩被揭開。
幻境褪去之後,其下掩藏的真實就顯露出來。
同樣是蓊蓊鬱郁的樹林,但是生長的樹種顯然不同。
地形地貌也顯露出來,山路變的更為陡峭難行。
與神廟的距離也驟然拉進。
顧鴻雪並非處於距離神廟有一段路程的半山腰,而是神廟就在他的身後,他一轉頭就可以看見溫瀾書執劍而立的樣子。
此刻整個幻境正處於崩塌的過程中,就像是一塊落了漆的斑駁牆面,仍舊保持的幻境,與已經剝落了虛幻的真實相互交錯,形成了一副極其怪異的場景。
就像是將兩幅完全不同的拼圖強行拼合在一起。
顧鴻雪處於屬於幻境的一塊拼圖上。
他前方的修士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原本烏泱泱的一片逐漸只剩下了幾十人。
全是人類。
而沒了幻術的遮掩,這些人類的真實面目也顯現出來。
蜷曲的頭髮。
並非黑色的眼睛。
還有風格特殊的服飾。
或多或少的真實與虛幻雜糅在一起,使他們的形象顯出了一種荒謬的交錯感。
褚樂生已經消失了。
顧鴻雪感覺自己應該也快了,他的衣擺開始碎裂,如風化的牆壁般不斷剝落。
「看來小九在做了不得的事啊。」
顧鴻雪笑道。
他一步都沒有退。
青碧色的短劍橫在胸前,如同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
顧鴻雪仍舊一副姿態從容的樣子,哪怕裂痕已經蔓延上了他的臉龐。
「抱歉,我已經答應小九了。」
「不論你們是誰,還是請回吧。」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金屬相擊的鏘然聲響,緊跟著,一股極其霸道的威勢振盪開來。
潘多拉的魔盒碎裂後,溫瀾書看著眼前高大威嚴的神像,毫不猶豫的執劍劈了過去。
如黃金般流淌的能量忽然自地表涌處,攀上神像的表面,如一層繭殼般牢牢擋住了溫瀾書的長劍。
然而溫瀾書攻勢不止。
全盛時期的他已經到了飛花摘葉均可為劍的程度。
此刻手中的武器是以天柱的脊髓為原料製成的青虹長劍,更是輕鬆便可劈山分海。
金色的繭殼有了裂痕。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