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三年了,我到今天才來看你,你會不會怪我……」
簡桉感覺睫毛重得抬不起來,突然,他雙手捂著臉,那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著,淚水順著指縫無聲流下。
記憶又回溯到大學時期,他曾一度因為母親的阻撓想要放棄繪畫,是林秋婉發現了他天賦異稟的潛質,毅然地資助他,讓他重新拾信心和熱愛。
那個時候的她就像一縷陽光注射在他身上,驅走了他身體裡那些無法磨滅的陰霾與絕望。
正因如此,才導致後面所有人都罵他簡桉是條白眼狼,忘恩負義。
可他怎麼會殺死自己的恩師呢……從來都沒有人相信他,只會看他笑話。
連季松亭也對他冷嘲熱諷。
長時間的淋雨加上胃病發作,簡桉虛弱地彎下脊背,身體完全吃不消了,只靠著最後一點毅力強撐著。
天旋地轉般的眩目瞬間涌了上來,他雙目一黑,如同一樁朽木,重重昏倒在雨水中,濺起陣陣漣漪。
站在不遠處的季松亭心頭一震,蹙緊雙眉,木然了片刻卻沒有上前。
簡桉又在作什麼?
以前熬夜通宵在雪地里站到天亮,第二天依舊精力充沛去授課,現在不過是淋點雨就暈倒了,果然越來越矯情了。
楊瑞看不下去了,支支吾吾道:「季總,真的不管簡先生了嗎?」
聞言,季松亭這才回過神,隨後戴上手套,丟給助理一句話:
「把車開過來。」
他淋著雨疾步走向墓碑,蹲下身子搖了搖昏迷不醒的簡桉。
對方沒有任何反應,看來是真的徹底昏死過去了。
季松亭臉上少見地露出一絲緊張,這一絲緊張絕對不是什麼在乎,而是他不想簡桉死得太。
他打橫將人抱了起來,卻意外發現簡桉居然比沈初言還要輕,猶如一張白紙,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懷裡的人緊閉著眼,纖長的睫羽晃悠悠掛著幾顆雨珠,欲滴未滴,臉龐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
季松亭面無表情地移開目光,俯身不耐煩地將人放到車上。
第5章 再留幾天好給他們偷情?
醫院。
簡桉被放在移動床上推進病房裡,季松亭正要跟著醫生進去,手機來了電話。
是沈初言打來的。
他順勢滑上接聽,語氣溫柔道:「喂,小言,怎麼了?」
「阿亭,你忙完了嗎?我一個人待在病房很害怕,外面還打雷。」
季松亭臉色焦灼,連忙詢問:「張姨沒在你旁邊嗎?我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