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言拼命搖著頭,一個勁地往後退去,不敢相信自己好端端地突然被綁架了,他整個身體蜷縮在角落裡,那裡全是骯髒的油污,沾了滿手粘糊。
為什麼他明明在家悶頭睡覺,怎麼一睜開眼就出現在這種噁心的地方!
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忽而緩緩蹲下來,用冰冷的手拍了拍他漂亮的臉蛋:
「沈小少爺,好久不見啊。」
等到看清眼前的人時,沈初言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圈,嘴裡的嗚咽聲漸漸停了下來,但內心的恐懼卻越發強烈起來。
怎麼是小王?!
難道季松亭也在這裡……
一想到那個狠心讓他身敗名裂的男人,他心裡的那份愛就轉變成了深沉的恨,恨季松亭絕情,不顧三年感情。
明明自己做的那些事都是逼不得已的,是有苦衷的,自己只是想和對方更加長久,而換來的卻是永遠封殺。
沈初言眼裡滿是怨恨,用力掙扎了一下身後的繩索,但依然不起作用。
忽地,小王站起來,退到一旁,自覺給身後走來的男人讓道,隨後微微點了下頭:「季總,人抓來了。」
「嗯。」
季松亭緩緩帶上牛皮手套,看著眼前那個被捆綁手腳、渾身瑟瑟發抖的青年,眸光閃過了一抹陰冷的殺機。
如果不是意外知道了自己母親居然是慘死在曾經捧心尖上寵的人手裡,他或許就會念在這三年的感情,放他一馬。
但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了。
他半蹲下身體,抬手扯掉了沈初言嘴裡的破布,隨後捏住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玩味地勾了點笑,但臉上的厭惡卻根本不加掩飾,語氣輕飄飄地說:
「一個多月不見,你又瘦了。」
沈初言被這種眼神看得渾身發寒,覺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他張了張嘴,拼命擠出眼淚,可憐兮兮地看著男人,嬌滴滴地開口:
「阿亭,我好想你,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對我……」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在指甲蓋上,季松亭頓時一陣反感,像是聽見了什麼極其可笑的言論,眼裡滿是鄙夷和嫌惡。
這人最擅長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楚楚可憐的受害者,然後用眼淚和演技來裝可憐博同情,換作以前的話,他可能會心疼到不行,但此刻,他只想殺了沈初言。
沈初言見男人變得沉默,以為自己的委屈和淚水起了作用,畢竟在之前,季松亭最捨不得看他哭了,他只要一哭,對方無論發多大脾氣都會瞬間心軟。
他的眼角泛紅,抬起沒穿鞋子的腳趾夾住男人的褲角,輕輕一晃,乞求道:
「阿亭,我錯了嘛,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只愛你一個人,好不好?」
季松亭眉梢微挑,手輕柔地撫摸著那張白皙乖巧的臉,他的眼眸像深深的黑暗,充滿了病態的痴迷,冷笑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