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簡桉那邊我幫你一下,看在之前我給他特效藥的份上,他多多少少會聽我囉嗦會,但他能不能理你就不知道了,你最好是讓他看見你的改變!」
這番話一出,季松亭才僵硬地微微側頭看他,黯然的眼睛亮了一絲光,微啟薄唇,沙啞的聲線帶著濃重的鼻音:
「真的?他會聽你的?」
對方立即點點頭,一臉肯定:
「真的真的,比真金還真,你就趕緊幫幫我吧!我一個醫生除了治病救人,根本沒法接觸和召開到媒體。」
「嗯,我幫你。」
「終於……答應了。」
陸懷深頭疼地扶額,暗自感慨自己連哄帶騙的技術又提升了不少。
季松亭拍了拍身上的紙屑,緩緩站起來,看著他,冷峻道:「把你舅舅害死你爸媽的罪行公布到媒體是嗎?」
「嗯,而且我沒有這樣的舅舅。」
陸懷深說這話的時候,眼裡全是洶湧的仇恨和悲憤,再也沒有曾經仰慕舅舅獨自撐起陸氏公司那種純粹的感情了。
U盤裡的內容,是梁康躲在病房外偷偷拍下來的,畫面顯示的赫然是躺在病床上、被撞得面目全非的父母,以及將父母最後一絲生命氣息掐滅的舅舅。
謝明淮想霸占整個陸氏集團,只有陸氏夫婦徹底死了,占著外甥又尚且年幼,他才終於能順理成章接下這麼大的遺產。
想到這裡,陸懷深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泛白,青筋都暴起來。
舅舅的每一次微笑和關心,原來都是赤裸裸的挑釁,而他卻待在害死父母的惡魔身邊,心安理得生活了整整八年。
但是沒關係,謝明淮很快就要身敗名裂,然後從大別墅里搬進小牢房了。
季松亭左右翻看著手裡生鏽的U盤,目露質疑,堅決又果斷地說:
「U盤裡的內容一經發出,謝明淮只有坐牢,那你爸媽留下來的公司你想好怎麼辦了嗎?這個爛攤子你收拾不來。」
「不試試怎麼知道,謝明淮的心爛了,換我給他醫治了,連同陸氏公司,我也要推上手術台,脫胎換骨。」
陸懷深目光里透出一種前所未有的陰狠,這樣的目光在以往是絕對見不到的,就像是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
自己當初果斷選擇醫學,而不是從商,就是為了逃避職場上的勾心鬥角,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要踏入這條道路。
季松亭淡漠地瞥過他,並沒有被他眼裡的情緒驚到,聲音平靜無波:
「那祝你好運。」
……
謝明淮當年為了一己之私放棄對陸氏夫婦治療的醜事被徹底捅破,不少媒體都認定他是個道貌岸然,心狠手辣之輩。
謝明淮對此事只有簡單的解釋:「陸家夫妻二十年來待我不薄,而我卻利用他們對我的信任,將兩人置於死地。這件事,是我不對,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