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禮深沉的眸子蘊著潮湧,熾熱的目光深深凝視著男人,眼梢瀲灩著薄紅:
「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也不想要,我自始至終想要的,不過……」
不過是你。
可只要一聽到季松亭才是親生兒子,而自己不過是被丟棄的狗,晏修禮就感覺到一陣瘋狂和嫉妒在心裡肆虐。
他黑眸里倒映著被橘黃色燈光籠罩的男人,洶湧的醋意和絲絲的埋怨從眼裡流露出來,恨不得立刻將對方壓在身下。
此時的晏修禮如同一隻如饑似渴的狼,內心想要的越來越多,單單的見面已經不足以滿足這些年的思念,他想要貪婪、占有、掠奪那個男人。
「不過什麼?」
季驍被他滾燙的眼神燒到,心慌亂了一瞬,隨後立馬鬆開手,往他肩膀又踹了一腳,「辦事不利的東西!」
這一腳踹得不輕不重,起碼比前面一次少了點力氣,晏修禮沒有倒在地上,他微垂著頭,長卷睫毛在眼瞼投射出一層陰影,薄唇緊抿,臉上神情晦暗莫明。
片時,他才幽幽地開了口:
「那我也是你的東西。」
「槍拿出來。」
季驍趕緊轉移了話題,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今晚的晏修禮有些不對勁,看他的眼神不再有尊敬和仰慕,而是微乎其微藏了一絲說不上來的東西。
晏修禮從口袋裡拿出那把執行特殊任務時才會帶上的手槍,他放在掌心裡,雙手半舉過頭頂,規規矩矩遞了上去。
季驍伸手拿過,看著這隻想要了簡桉性命的黑色槍枝,眼裡閃過濃烈殺意。
「咔嚓」一聲,手槍突然被上了膛,他食指按著扳機,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晏修禮的額頭,語氣帶著幾分玩弄和瘋癲:
「我的東西,是可以殺的吧?」
晏修禮雙膝跪在那裡,卻跪得不卑不亢,腰身筆挺,一副凜然不懼的樣子。
他眉目疏淡,眼裡沒了剛才熾烈的慾念,似乎帶了點淡淡的笑意,微啟的薄唇也染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您想殺就殺吧,能死在義父的手裡,是我的榮幸,死而無憾。」
聞言,季驍眼眸暗了暗,微微俯身靠近青年的耳邊,聲音如同地獄魔音:
「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我是義父養大的,命和名都是義父給的,您想拿回去,隨時可以。」
說著,晏修禮忽然抬手放在男人冰冷的手背上,在對方探究的目光中,他拇指壓住季驍的食指,瞬間扣動了扳機!
千鈞一髮之際,季驍迅速改變了槍口的方向,「砰」的一聲槍響,打破了這寂靜的夜晚,牆角的花瓶四分五裂。
子彈擦過晏修禮的額角,劃出一道血痕,鮮血順著臉頰緩緩流下,在他白皙如玉的臉上留下了一條斑駁血跡。
季驍臉色陰沉,語氣裡帶著怒意:「你幹什麼?!你瘋了?想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