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去的孩子就當是頂了家裡今年的夏役,還管吃和住。
小里奇他們說夏役一定會讓他們往死里干,干苦活。
他可不信。
男爵大人和別的老爺不一樣!男爵大人連蜂蜜都肯讓大家吃,他說了是辦學校讓大夥學認字,那一定就不會騙人!
石蛋琢磨來琢磨去,覺得還是有點惴惴,他回頭問艾瑞:「……你說是不是?」
艾瑞灰色的眼睛凝視著遠方的某處,不知在看什麼,他回過頭來,什麼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加緊腳步往屯裡走去。
遠處高高的樹梢上,似乎有一點金光,隱約在夕陽下閃爍,很快隱沒在密密的林間。
第33章
王都,塞倫特宮。
蒂娜公主煩躁地在空曠的殿堂上來回踱步,銀灰色的捲曲長發仿佛一團剛剛散盡余火的煙塵,暴躁地隨著她的腳步翻騰跳躍。
她用力拎著裙子華麗的長擺走了幾步,突然惡狠狠地轉過身,尖聲斥責:
「你怎麼敢!怎麼敢就把他扔在那裡?!塞爾丁人讓你的膽子和你的XX一起縮成干豌豆了嗎?!血腥之王的名頭,就讓你嚇破苦膽,像只老狗一樣只敢縮在窩裡瑟瑟發抖嗎?!
要是你救不回他,你就滾回你的炭屋去和野獸作伴,燒炭佬!」
攝政王漢森男人味十足的英俊臉龐微微一抽——很多年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喊他「燒炭佬」了,只除了眼前這個,給他帶來如今熏天權勢地位的女人。
漢森撩起他有些凹陷的雙眼,眉頭微蹙,帶著憂鬱和焦慮看向公主,沒有辯解,墨綠色的眼珠那樣看著她,總讓人覺得他是在看著自己最心愛的人。
「我是說,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幫蝗蟲圍城,什麼都不做吧?至少,你得找到他!讓我知道他還好好活著!噢!神靈啊!」
蒂娜捂住了自己的臉,然後又用力將雙手插入自己蓬亂的長髮中。
漢森走了過去,輕輕摟住公主顫抖的肩頭,吻著她散落的鬢髮,低聲耳語:「他不會有事的,國王衛騎團雖然潰散,但我知道至少有三百多個騎士護著他突圍了。凱法騎士長會誓死保護他的,你別擔心。」
蒂娜渾身發顫,用力抱緊了丈夫的脖子,終於痛哭出聲:
「那是我唯一的弟弟,也是這個國家真正的、唯一的主人。」
「我知道,我知道。」
漢森喃喃低語,撫著公主的長髮,盡力解釋,「我不是懼怕塞爾丁人,而是不想有無謂的犧牲。我們都知道那些野蠻人的習性,他們根本無法長期圍城,只要他們劫掠的銳氣散盡,就算是血腥之王阿雷托也無法約束他們規規矩矩地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