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是怪自己?
也是。
易淮順從地跟著他往前走,還一邊輕咳了幾聲:「去哪啊,不是先去海神廟查探嗎?」
燕奕歌停住腳,回頭隔著面具居高臨下地覷他:「鬼在咳嗽?」
易淮一聽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
他有些啼笑皆非。
以前自己說話這樣,不覺得有什麼,結果現在自己面對自己這樣說話,易淮突然理解好友之前說他有時候說話真的很氣人。
易淮倒不覺得另一個自己這話氣人,就是體會到了那種感覺,覺得新奇。
還有……
易淮也意識到,燕奕歌雖然的確是另一個他,但因為一些差異,他們之間也是有些不同的。
比如說易淮是真不在意自己這身體,反正習慣了,不時不時地咳兩聲他還覺得不太舒服,燕奕歌之前也是,可現在他得到了健康的身體了,他就沒有辦法去不在意另一個自己不健康的身體,甚至很在意這個問題。
關於這一點,是易淮沒想到的。
而且,
易淮看著另一個自己的側臉,在心裡輕嘆了聲。
他們也有記憶的不同。
易淮是三個月,燕奕歌是六個月。
在這個三個月里,易淮卻了自己所有的心愿,完成了。
但在這六個月里,燕奕歌的視角是自己不知道為什麼被困在了遊戲裡沒有辦法下線,可能每天還要被玩家煩,最後躲起來都無濟於事,還是能被氪金玩家得到線索找到。
關鍵是在燕奕歌的記憶里,他最後一步棋還沒走完,他不知道仇人的下場如何……易淮覺得自己是肯定會二次黑化的。
沒毀了這個世界,就是還有最後的美德。
也許,可以把另一個自己當做「一個人」來看待,而不是完全當做「自己」看待了。
易淮想。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另一個自己,所以乖乖跟著回了客棧。
進了房間後,他們沒上床,而是上了榻。
易淮盤膝坐好,燕奕歌就在他對面,沖他伸出了雙手。
《青雲上》是超擬真的全息遊戲,燕奕歌的身體作為第一高手,掌心當然不會如少爺般精貴,而是覆蓋了繭。
易淮則是典型少爺手,畢竟他是身穿。
他把雙手放到了燕奕歌的掌心上,雖說知道燕奕歌的手肯定熱著,但還是被燙得不自覺地微微縮了下。
說起來,「爍金流石」這套內功,本身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身體發寒,所以創造出來的,那會兒還沒「分裂」的時候,他只能精神上爽一爽,沒想到最後得益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