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珺儒聽過後,攥著手中帕子的手指卻沒有鬆懈一點。
她凝望著夜色許久,眉眼間濃濃鬱結的憂愁卻沒有散去半分。
空氣中丹桂的香味都成了別樣的苦與硝煙。
葉珺儒又很輕地問了句:「單昶呢?」
月砂這回動了神色,她低下眼,停了半秒,才開口:「自從從天樞院回來後,城主便一直閉門未出,小廝給他送飯菜,也未動。」
「……他魘住了。」
葉珺儒苦笑一聲:「他也比我更在意兩個孩子,是真心實意地把她們當女兒的。」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終於做出了什麼決定一樣:「準備一下吧,我要去天樞院。」
月砂有些不明:「小姐是打算……?」
「這一齣戲表面上是落幕了,那些人暫時也沒有動手。可等燕莊主離開呢?既然燕莊主自願踏進來了,那我們就將他推得更深一點。」
葉珺儒說著,眼神逐漸堅定起來:「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他能夠護住芊然了。」
今夜有多少人因為這一枚信號彈而動,只有星月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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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淮自然還是和自己同床共枕,舒舒服服地一覺睡到了午時才醒。
為了避免薄柿到時候來找不到人,易淮沒有啟程離開鯉泉,而是跟萬生煙打了聲招呼,暫時搬離了天樞院。
住在官家的地兒,總是不好辦事的。
而且在他提出時,休養了大半天的巫沉凝也提出要住到客棧去。
萬生煙沒有阻攔。
易淮就找了家最好的客棧,還能看到海景的那種,三人四身一塊兒入住了——江黎初也搬了出來。她要給巫沉凝打下手。
巫沉凝現在就想給易淮把脈,但依舊被易淮攔了:「你再休息休息。」
燕奕歌也沒急:「你筋骨還沒好全,養養再說。」
巫沉凝沒辦法,只好再悶頭休息了三日。
到立冬這日,鯉泉這邊的天也降了點溫,天陰沉著,像是要下雨。
易淮才推開窗,靠著窗戶框嗅了嗅外頭瀰漫的水汽和悶熱,還沒說什麼,就被自己一把攬住腰往裡帶。
易淮筋骨里還殘留著昨晚從遊戲帳號那具身體裡傳過來的一點爍金流石的內力,昨天走了三個周天,場面是怎樣的混亂,他又一次硬生生因為內力走經脈而……就沒必要說了。
反正那天晚上他是開著窗窩在自己懷裡睡的,不然不應季的石楠花味就要伴他入眠了。
易淮渾身都懶洋洋的,完全就是順從地被自己圈在了懷中,還勉強抬抬手,摟住了燕奕歌的脖子,胸膛和另一個自己隔著衣物相貼,下巴擱在自己的肩膀上,打了個哈欠:「待會早餐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