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奕歌無聲地勾了下唇,同時在桌底下握住了他的手。
易淮幾乎是憑本能反扣住。
巫沉凝好似不知道他們的小動作一般,繼續道:「到了中州,兄長你若是不想暴露身份的話,只怕我們還得想辦法再藏一藏了。」
「到了中州,我就不戴面具了。」燕奕歌出聲,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銀箔面具:「但另一個我還是會戴著。」
中州是江湖人最熱鬧的地方之一,機關道外門總部在那兒,聽風堂最大的分堂也在那兒,杏林館的總館其實也在中州,甚至在北部的劍閣,都有一閣立於中州。
中州只有一州,但其繁華怕是南海六州都不能比的。
一州五城,沒有一座城是小城,每一座城都熱鬧非凡。
也因為中州聚集了太多江湖人,所以城內從不實施宵禁,若說混亂,當然是有幾分的。可要是在此遭遇了搶劫,只要路上喊一聲,多得是俠肝義膽、路見不平一聲吼,要拔刀相助的義氣少年人。
這裡,也只怕是聚集了最多易淮認識的或不認識的但都認識他的人。
燕奕歌不戴面具,主打的也是一個既然都要掀桌了,那掀桌的人就沒必要藏著了。
——藏一半就好。
出發前,燕奕歌再給易淮走了一次內力。
他從一開始就把人抱在了懷裡,而且是叫易淮的背貼著他的胸膛,從背後與他十指相扣,帶動著易淮的手交疊在易淮身前,這樣圈著人。
易淮嘀咕了聲占有欲真強,內力就開始走了。
哪怕這麼多次了,還是會從一開始就燙得易淮忍不住顫了顫。
他這疑似中了閻王追命的身體,是真需要爍金流石至純的內力,也是真的很難承受住。
他亂了呼吸,也咬緊了牙關,免得自己泄了什麼音節,影響到另一個自己。
畢竟如今他只會因為他方寸大亂。
現在前面幾個周天,走的速度都能快一些了,只是走完前面這幾個時,易淮也隱隱冒了薄汗,往日無論怎麼樣都很安靜的地方也活躍了起來。
他的心跳都跟著快了幾拍,扣著燕奕歌的手沒忍住用力,這幾天沒來得及修剪長出了一點的指甲嵌入手背中,留下曖丨色的印記。
燕奕歌當然感覺到,但他沒有去管,只凝神繼續走內力。
這畢竟不是什麼輕鬆沒有困難的事,稍有不慎,都容易出岔子。
等走到第十一個周天時,易淮已經渾身都在微微發顫了,甚至包括平時過於安靜的地方,也在細微地抖著。
他有點受不了了,內力撐得他的經脈太脹,弄得他想要甩開燕奕歌,把罪魁禍首推遠點,偏偏他被內力滋潤的皮肉又在貪戀這份熾熱,叫他仿佛在天平兩端不斷拉扯。
直到燕奕歌開始嘗試走第十二個周天。
「別……」
易淮終於出聲,他咬著牙,嗓音沙啞極了:「有點疼了。」
燕奕歌稍頓了下,在幾秒的遲疑後,最終還是收了手:「那過兩天在路上找地方停一停,再給你輸一次。」
易淮輕呼出口氣,實在是沒力氣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