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奕歌開口:「進吧。」
巫沉凝便推門走進來,她繞過外間和屏風,就見易淮和燕奕歌挨在一起,易淮手裡拿著工筆,在宣紙上畫著什麼:「……你們這是在畫輿圖嗎?」
巫沉凝看了眼:「怎麼少了這麼多城市,還沒畫上柔雅?」
她說著,想到了什麼似的,驚恐地看著易淮與燕奕歌:「兄長,你該不會是要讓柔雅滅國吧?」
易淮:「……」
燕奕歌:「……」
該說不說,這想像力是真豐富。
燕奕歌一言難盡地看著她,易淮道:「你是為何會認為我要滅了柔雅的。」
巫沉凝仔細想了想,自己都不是很確定:「因為我被欺負了?」
易淮:「……杏林神女,您面子還挺大啊。」
「啊啊啊啊啊!」
巫沉凝被痛擊到要抱頭鼠竄:「兄長!!!我們說好了不提這個稱呼的!!!」
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她了!
說到杏林神女,那絕對是巫沉凝中二期的黑歷史之一。
那時她初入杏林館就當上了館主的位置,因為易淮在外有好幾個稱呼,都是別人給的,易淮自己對這些不是很有所謂,但巫沉凝覺得好酷,就開始琢磨自己要不要也弄一個。
要真說起來,巫沉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當年究竟在想什麼,怎麼就琢磨出一個「杏林神女」了,偏偏那時易淮還跟她關係沒有那麼要好,她也沒有去信去問易淮如何。
就自己在江湖上自顧自地報了一陣子「在下杏林館杏林神女巫沉凝」,關鍵江湖上這些人吧,也沒人覺得這稱呼不好聽,畢竟巫沉凝在大多數人眼裡,真的宛若神女臨世,懸壺濟世。
一直到某日她與易淮在江湖上重逢,那時易淮坐在風花雪月樓的二樓吃酒,靠在二樓外廊,好不愜意,就聽見下頭傳來熟悉的女聲,說著「在下杏林館杏林神女巫沉凝」,當場就噴了口酒出來。
惹得底下自報家門打招呼的幾人抬頭給了不悅的眼刀。
不過那時易淮已然拿了江湖第一的位置,正是在江湖上風頭最盛時,眾人見他腦袋上半掛著那張素白的似哭似笑的面具,又瞥見他在京中初秋已經勝過南方冬日的天只著夏衣,宛若仙人般飄逸,懷裡還有把在他成名前被無數人批過「娘們兮兮」「花里胡哨」「華而不實」的那把薄柳劍……
「燕奕歌!」
底下人驚呼,易淮則笑著翻過身,趴靠在朱紅漆木的護欄上,沖眼裡也有笑意,雀躍著喊了他一聲兄長的巫沉凝問:「妹妹,你這『杏林神女』是什麼?」
巫沉凝彼時還沒有覺得羞恥,挺直了腰杆有些得意地晃晃腦袋:「我的名號!」
易淮這張嘴,是真的沒饒過誰,就是聽過後哈哈大笑:「好好好,取得真好。跟白衣鬼那什麼玉面執傘郎有得一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