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少燁聞言,喊了聲:「老趙。」
趙德順立馬回身拱手,榮少燁:「再去拿個蒲團來。」
他看了易淮一眼:「再端個炭盆。」
「炭盆就不必了。」
燕奕歌不卑不亢道:「我受不了炭火味。」
榮少燁稍頓,失笑,語氣聽著有幾分稀罕:「那你這確實有些嬌氣。」
誰能想到,當年和觀紅魚比武時被廢了一條肩膀還能面不改色出招的江湖第一的燕奕歌原本是個嬌氣的公子哥。
易淮也不生氣,燕奕歌也只道:「沒辦法,命好,出生在了個富貴家庭。」
的確有他從小身體就不好的原因在裡面,但要不是他家足夠有錢,他早就活不下來了。
趙德順拿了蒲團過來後,燕奕歌從他手裡接過,道了聲謝,直接放在了易淮旁側,和自己挨著坐。
榮少燁望著還戴著面具的易淮,低低地喊了聲:「易公子?」
易淮便摘下了面具,那張和燕奕歌一模一樣的臉暴露出來,叫哪怕已經提前從陰閒的信里知曉的榮少燁也不禁倒吸了口冷氣,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而那頭觀紅魚則是沒有表情地拿起了從溝渠流轉過來的杯盞,遞給了易淮。
易淮伸手接過的同時,又將面具在臉上扣好。
這裡畢竟不算是絕對安全,易淮暫時還不想讓別人知道。
觀紅魚去端第二杯茶,還是往易淮這裡遞,因為她聽見燕奕歌在易淮旁側落座了。
「這杯是另一個你的。」
她聲音清清冷冷的,像雪也像幽寂的月光,帶著空靈感,沒有什麼起伏波動,乍一聽好似木偶。
易淮聽見還分不同的茶,就揭開看了眼。
不是白水,聞著和尋常的茶葉味也不一樣,裡頭也沒有渣滓,就是一杯茶色的水。
他把茶盞擱在燕奕歌面前,又揭開自己的看了看,也是沒有任何渣滓,但帶著點淡淡的清香,而不是茶葉味,且是碧綠色的。
易淮也不是學醫的,沒那麼萬能,聞不出什麼,但他猜到了:「觀大家並未欠我人情,卻提前下那麼大的手筆,這一杯綠波東安神定魂,藥性至陽卻溫和,藥力在體內會久積不散,慢慢滋養身體;那一杯山染黛混合了風花雪月樓有名的烈酒,再配以獨特的茶,對旁人來說或許太過剛烈,怕是容易叫內力暴動走火入魔,但對爍金流石卻剛好。山染黛我當年遇上瓶頸時來風花雪月樓求過一次,大家說山染黛只剩最後一杯,我非風花雪月樓中人,無法贈予又或是售於我,如今卻捨得將這最後一杯拿出來,是有事相求了。」
綠波東對易淮本尊這具身體也很有用,不過用處最大的時候,還得是易淮練那個內力之前。當然,其實現在也不差,現在易淮能夠用自己的內力將藥性發揮到極致,他身上閻王追命的毒尚未完全解開,終究還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