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並不意外他展露出來的這份柔軟。
早在寶鵬時,他就見識過了。
燕奕歌:「所以我們需要解決這件事。」
他示意關籌把話題講回來:「你剛才說你入京後,關允與你說了什麼?」
「哦。」
關籌把斷了的話接上:「他讓我不要與任何一位皇子或是宗室的人走得太近,若有人邀約,就稱病不出,路上撞見了,若被邀請同行,就說該回家了,對方堅持的話就把他搬出來做說辭,反正就是不要與他們走得太近。」
其實就這裡,也沒有什麼大問題,但關籌的下一句話是:「他說京中局勢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這話關籌聽著沒太多感覺,可易淮聽著就覺得很有意思了。
現在朝中局勢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那就說明陣營劃分並不像他們這些涉入未深的人想像的那般。
雖然未從關籌這兒得到什麼具體的信息,但卻也算是有效的。
尤其關籌還嘟囔了句:「我第一日進京中時,是去了關家主家的,其實我感覺…我們和國師的關係好似並沒有像外界傳言的那般緊密。」
關家主家也就是嫡系家主在朝中是內閣大學士,正一品的級別,僅在首輔之下——在龕朝的背景下,首輔不位列品級,也因此屬於「超品」。
這位家主其實在景順元年時還只是正三品的督察院右督御史,還比左督要再低一點,但在國師出現後,因為在內閣與國師結交走得近,短短三年一路高升……這都是在京中隨便就能打聽到的事。
可關籌卻說關家與國師的關係沒有那般緊密?
易淮在鯉泉時就有聽萬生煙說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關家是國師的鷹犬——當然,當時已經暴露了自己是英招郡主、聽風堂少堂主的萬生煙,原話說的是「走狗」。
易淮覺得關籌也是個直覺很準的人,因此並未懷疑他這話,只說:「我知道了。」
他若有所思地捻了下手指:「我會注意一下這個問題。」
關籌也想儘量幫上忙,所以又把當日他進京時他記得的情形都說了,其實乍一聽是沒有什麼的,但仔細抽絲剝繭就能發現問題。
因為關家並未叮囑他們若是見到國師該如何。
說話間,又隱隱有馬蹄聲響起。
燕奕歌側了側首,易淮幾乎同時抬起手示意關籌等一下。
關籌下意識地閉上了嘴,有點茫然地看著兩個易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