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座樓閣,楊陌進入廂房時,便見地面上有些還沒來得及清理乾淨的水漬,裡面還裹雜著零碎的碎片。
故而雖然屏風另一頭的男子說話依舊和往常無異,是溫和的,楊陌也依舊微微緊繃了心神。
他知道對方動了氣。
故而楊陌跪伏在地上,沒有猶豫地主動道:「公子,是屬下失職。」
「……不怪你。」裡頭的男子輕呼出口氣,似是有些頭疼:「我沒想到父親是偏向他的,甚至就連老三……」
男子呢喃了句:「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總有這麼多人站在他身邊。」
聽到他這話,楊陌微頓了下,垂著的眼帘也好似因為肌肉緊繃而輕顫了下。
他沒說話,裡頭的男子又嘆了口氣:「老師,你對上他的話,勝算有多少?」
楊陌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就脫口而出:「我不及他。」
他說出這話時,語氣裡帶著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嫉妒,還有些許發自內心地承認自己確實比不過的無力。
但這些情緒都被屏風那頭的男子察覺捕捉。
男子低垂下眼,把玩著手裡的玉佩,又掀起眼皮看了眼跪坐在旁側的侍從。
侍從微微抬眼,和他有一瞬的目光交融,隨後將頭低得更下。
看似好像是不小心的冒犯後忐忑,實際上是一次無聲的交流。
男子緩緩道:「老師,我所見之人,除卻國師外,屬你最強,莫要妄自菲薄。」
楊陌心神一緊,不出所料地聽見男子用和善的語氣吩咐:「你找個機會試試他的身手?」
……試試燕奕歌的身手?
楊陌在心裡冷笑了聲。
只怕真的是試試就逝世。
他雖沒有與這個遊戲裡的易淮打過正面交鋒,但他太清楚,這個人有多天才。
無論做什麼他都能做到最好,他的腦子思路是他們這些凡人所不能想像的。無論是玩遊戲還是在別的事上……
他在這個遊戲裡花費了太多的心血,怎麼能就這樣毀號?
楊陌心思在頃刻間千轉百回,但他還是應下:「是,屬下明白。」
但是在離開了這家客棧後,楊陌秘密送了封信出去。
晚上宵禁時,便得到了回應。
他一進未點燃燭火的臥房,就沖角落行禮作揖:「大人。」
「……我說過無要緊的事別來聯繫我。」